噩梦,开始于接到宋氏资金链出问题的通知。
和常辞在办公室言刀语枪地试着打探底细后,刘耀文没过几天就被刘长渝半夜十点半多叫到董事局。“什么?资金链断了?”刘耀文食指中指间夹着签字笔,玩转着指尖跳舞的花哨甩笔叫停也停得逢时,动作戛然而止。刘长渝眠着嘴呼口长哀气,老一把骨头也接到点事儿就心脏口闷。“亏你还整天和小宋偎在一处,真什么都不知道?”确实,宋亚轩对刘耀文全藏忧只报喜。高中破例跟人打架,强挥着手臂伸展在刘耀文面前跳跃走环个圈圈假显摆自己没事,等刘耀文使小技俩把他生硬一转夺拽下故意背着的书包,才能看到校服背面被撕坏掉的一大片布条,露出网棉白花花在叫嚣狼狈。
和脖子上敲锤到淤青泛紫的棍形条伤。这几天宋亚轩不怎么像从前愿意见自己,偶尔宋氏拖欠员工工资的风声也通着小道新闻进过九三集团的耳目,可怎么就没往资金链那头儿想。“他根本没告诉我。”“所以宋氏打算怎么办?您还跟他有不少利益合作,也任这亏着欠着?”“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你宋叔,这老家伙消失好几天。”刘长渝推推眼镜,越讲越激动,“啊打电话打电话不接,发讯息发讯息不回,公司邮件都致过去了,也没个动静。”“资金链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印象中宋氏的投资、股份等等的运营从来都是保持稳定的。”刘耀文很少这样认真分析工作,此刻也没心打理皱弯的袖领口,“近年来国内几家公司也都不存在盲目资源扩张或大量逾期担保的现象。”刘长渝双手指间交叉端立在桌面,“依目前的情况来说,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们公司上层,有内鬼。”这三个字本在九霄云外的猜忌中吊着,脱出口的尾音横倔叛逆一股脑割开借口盘泄而出,在刘耀文心界松泥坛里深砸固了个坑。刘耀文逐步从同父亲的对谈中抽离注意力,投入到钻研事件另一面的角度苦思。数十次的打怵直觉,莫名端的巧合
变化,私人自懂的奇怪对峙,刘耀文的脑中自动叠加替换这些片段编织,放空外的“噪音”自动降声不挂齿。虚糜、寒栗、非理智地像巨大圆形转盘,不动声色最终半摇摆半坚定指向一个结果常辞。他滑开手机和宋亚轩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下午四点零七分。绿色消息框的文字说,忙完了吗,下班要不要我去找你。到现在夜间快十一点也没有后续。“糟了……”刘耀文鬓边冒生冷汗,事实促使思想轨道偏离,不安和惶急爬钻毛孔簌簌恐得人弃坐拍桌站起。
“爸,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啊。保持联系!”扔下一句话,忙不迭地踩了轮子一样出董事局。身后甩着刘长渝的喊叫,“欸你这孩子!叫你来还没说正事儿呢!”很奇怪,刘耀文在开车赶去宋亚轩家老别墅时,不受控制地想了尤其多。手抖把着方向盘心跳砰砰作乱,中途一着急油门差点踩成刹车。他庆幸在许久前宋亚轩搬家到老别墅那天跟着去帮忙打扫了收拾用品,故意聚神望着密码锁记住密码,眼睛在数字键和宋亚轩白细恬嫩的手上邻近徘徊不定。
“干嘛啊,偷看我家门密码。”宋亚轩稍一侧头,感觉到肩旁探过来的炙热目光,取笑着拆穿。“方便以后入室抢劫吗?”刘耀文脚跨迈在石阶,身体蹭着宋亚轩不退反进,“我光明正大看的好不好!”而后又接,“入室抢劫……嘿是有这么个打算。”“我可没钱啊,你敢来抢宋氏我就敢去挖九三,连财带人,一起挖过来。”“放心,小爷我不劫财。只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