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宫前吹过,引得树枝摇晃哗啦作响。喝着茶,看着此景,也是寂寞的人解闷、除郁的方法罢了。也只有此景,才能忘却宫中的尔虞我诈。
一夜之间,所有都变了。高晞月已经站在了姐姐前头。连皇后都一改往日态度,客气对待了高氐。我不禁感叹道宫中的人善于见风使舵,好似所有人都对昨日的场景视若无睹。
辰时三刻,太妃门一一进入殿之中,望眼看去,宫中各嫔妃全是清一色的素白。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太后钮祜禄·甄嬛,坐入殿中。传闻她是先帝心爱的熹贵妃,也是前庭之中最受宠的女人。
今日难得一睹她容颜,虽是不惑年纪,却也保养得当,看起来年轻十来岁。
但仔细瞧着太后,却发觉她的伤心,仿佛大半个气色都被吸走了般。
福晋们一一向太后行礼,到了我们众格格,便一齐向太后行礼,直到她挥手示意,我们方才起身静坐,静听太后讲述。
膳时
青樱姐姐考虑的太过周全,只能拿着热茶困于原地,进退两难。
被扣上了自作聪明的帽子,我心思不够慎密,听完太后说完,也了解不少。
才发觉宫中各处都需要慎重,一不留神便得罪了主子们。
晚时原想去看看姐姐,但考虑诸多,便迫不得已困于原地,只好在心中祈祷姐姐的手伤能够快些复原。
......
这一日,一切都是新事物,妃嫔们坐的轿子是新,她们亦是“新的”,大伙带着新气神,热热闹闹的入了宫。
诸多新人新物都已搬入各宫之中,仿佛将古老而又庄重的宫围又粉饰了一般。
我们受旨到皇后的长春宫中请安,皇后命人赏了一筐红橘下来,说是从江南进贡。
我们起身谢恩:“多谢皇后娘娘恩赐”
说完,在皇后的嘱托下入座。
品着红橘,聊着家常。
皇后突然感觉到乏了,要回寝宫休息时,向我们说出了皇上拟订的位份。
我本是不关切这些的,但一想到青樱姐姐便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心思已飘出宫围,众人纷纷告辞。
响午时分,皇帝册定的位分传遍六宫,皇帝只封我为常在,但我并不在乎。
但我被皇后指去居住在高晞月的宫中,不免感到几分惶恐。
好在姐姐被封为娴妃,我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来到高晞月的宫中,只见她早早坐着梨花木椅等着我了,我连忙向她行礼。
没想到高晞月一见到我,便不容人般自大狂傲,侮辱我为乘人不备的狐媚钩子,还将我的住所拨到了一间西晒的屋子里住。
皇上素来很少前往我的寝宫中。如今,更是在高晞月的眼皮子底下,此乃火上浇油,她注定将我淹没在宫围之中。
想到自己的身份,我只能默默无言,用柔弱的眼睛望着她那藐视的眼神。
高晞月见到我怯懦的样子,更加扯高气昂的说:“若是皇上真问起来,便也只是你自己爱住,我可无能为力,劝阻不了,再说皇上又哪里会理得到你呢?”说完便谑浪笑傲而去。
我的防线一一被高晞月击毁,只好抱着叶心独自抽泣。
夜里,听着房中的空寂声,我感到实在郁闷难耐,便想去向姐姐诉说。只有姐姐是我在后宫中唯一的姐妹了。
叶心与我一路前行,不由得感叹道:“小主往后的路,怕是越来越不好走了。”
看着叶心这般,我心里更加难过。便没有回复,只是继续前行,脸上笑出不自然的笑意来,是苦笑。
姐姐见到我,便含笑道:“夜已经深了,还有空来请安,是长夜漫漫睡不下去吗?”
姐姐正好戳中我的心思,我说不出话来,只好在那里坐着。委屈如同洪水般在我内心翻涌。
惢心谦恭的为我倒茶,我却也没有胃口,唯有感到无限的凄凉。
姐姐好似看出了我的悲伤,便柔和的问我有难处了,向她诉说。
听到姐姐这般关心,我眼底不禁泛红,忍不住将这番委屈诉于姐姐听。
姐姐听后,心中不忍我如此受苦。便问我这般出来是否需要忌讳。
我只能叹息的哭道:“她没有什么可忌讳的,此时,咸福宫热闹非凡,人人前去阿臾奉承。”
姐姐问到我今后的打算,泪水再次占满了我的心头,“只愿能与娘娘同住,便再无它求。”
姐姐赶忙道:“平日里你都唤我为姐姐。以后还是以姐姐相称,娘娘、小主已然与我生疏了。”
我只好默默点头,此后我只唤娴妃为姐姐。
但姐姐也有她的难处,她叹了口气道:“我已不是从前的光景了,如果本宫向皇后求情,反倒会连累到你。怪你不可安分守己,更怕惠贵妃更加迁怒于你,以后的日子是如何是好啊。”
听着姐姐这番,我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惢心为我添茶倒水,无心般的道:“从前海兰小主在潜邸时,就与我们同住延禧宫,为何现在要分的如此之远?”
听惢心说罢,姐姐又向我道:“且你来此偏远的地方,若被我连累而失宠于皇上,也是不好的。”
我看遍整个宫宇,不觉叹了口气,姐姐的光景也随着家族而去了,“从前姐姐乃是侧福晋中第一人,宫殿与现在之比也乃是天与地。”我叹了口气,向姐姐说道。
不觉慢慢流下了眼泪,只好拿出蓝底雕刻郁金草的绢子,擦去悲伤的泪痕。
我望着姐姐道:“姐姐说的是,从前我在秀坊做侍女时,也时常被欺辱,若不是姐姐怜惜我,劝我争气。又若不是姐姐将我绣的靴子呈与皇上,使他想起我,而封名号。恐怕臣妾现在还是一无所有,我心里始终记得姐姐。”
姐姐紧紧握住我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让我无比感动。
这一夜,我与姐姐从长计议,凡事先忍着,愿终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