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祁岁寒还是低估了14中这个传奇的地方。
虽然开学才一周,但是已经足以刷新祁岁寒对“学校”这个词的概念了。
他原本以为只要不再跟以前一样整天鬼混就行了,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会被逼疯。
原因首先就要说说这个学校的校规都有什么了:“1,不能在走廊里大声喧哗。
2,不能在走廊内疾行。
3,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
4,男女之间不能有不正当关系。
5,中午回宿舍午休必须脱鞋。
6,不许在宿舍吃零食。
7,食堂内不准讲话。
8,校内必须穿戴好校服
……
以上校规如有违反者,轻则打扫一个月卫生,重则回家反省一个月,多次重大违纪者,直接开除学籍。”
祁岁寒本来以为这个变态校规就是个摆设,没想到还真实施。
就说这个不穿校服这儿事,他一个星期已经被抓了十几次了。
前几次被抓他还能仗着他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向学生会的人卖卖萌撒撒娇,装装清纯。
久而久之他也厌倦了,下次再看到查仪容仪表的直接就跑,三头牛都追不上。
他现在真的很想把江夜清给爆揍一顿,他妈的早说这破学校这么多事儿啊,早知道的话打死他也不会来,真变态。
或者再精练一点说就是,学校不大,屁事不少!
江夜清曾经还问过他为什么要每天跟躲债似的还不嫌麻烦照样不穿校服,祁岁寒相当骄傲的回答:“别问,问就是哥要保持美好的君子风度。”
江夜清瞬间不说话了,他了解祁岁寒,自恋狂一个,整天在乎他那5毛钱不值的面子,谁敢提他黑历史他能瞬间把人踹死的那种程度。
违反校规班规什么的,祁岁寒第一个星期就已经在老张同志心里树立起“惯犯”的形象了,倒也没难为他,反正都是问题生,老张也不想多操心,但罚还是要罚的。
这一个星期加起来算的话,祁岁寒一共也就是抄了15遍班规,被罚背了一整天校规而已,也勉勉强强可以忍,但最让他头疼的还是他第一天就觉得面色和蔼的老张同志。
上一次罚着他们抄那个练习册后,祁岁寒装了一节课以为他不收了,第二天见他也没提这件事更是放心了,干脆连装模作样一节课写的也都扔进垃圾桶了。
自己还暗自吐槽了句早知道一个字也不写了。
谁能想到老张套路这么深,到了周五下午,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期待周末的时候。
他突然又开始从祁岁寒开始,一个个走到位置上收起作业来了,祁岁寒还是非常不幸的第一个就被宰了。
虽然告诉自己以后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可还是觉得有些丢人,但他还来不及注意这些细节,他的判决书就下来了,翻倍抄两遍。。。
祁岁寒心里压着一股冲动,差点儿把脚踢到老张头上去。
上次借祁岁寒英语本儿的那位兄弟也被老张想方设法弄下来了,祁岁寒想起他叫什么了,好像是叫,赵……子卓,对,就是他。
祁岁寒也趁机看透了,老张想要折磨他们,有的是理由。比如让赵子卓下来的原因是就是因为知道他上次没有被罚后,突袭检查他的课本,发现课堂笔记有一个知识点记错了,于是就这样下来了,让他抄100遍。
祁岁寒心叹自己才疏学浅,对此只能说大为震惊,其他再能憋出来点儿的,都是脏话了。
陆时深说得也没错,人不可貌相真的很对。
以至于祁岁寒第一天会觉得张启明会是一个和蔼的班主任,现在回想,他只想给过去的自己俩大嘴巴子,附带一句:“真瞎!”
赵子卓下来后见老张离得远些了,才戳了戳祁岁寒,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劝告着祁岁寒:“唉,我跟你说,你还是少犯点事儿吧,这是刚开学第一个星期,老张真正可怕的本性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他想找事,确实是谁都拉不住,他现在就是能逼走一个就逼走一个,打人可疼了,真的,以前在我们班,他天天打人。”
祁岁寒听完,可能是瞬间醒悟过来上次他们坐着那三个人为什么会坐着了,可还是确定了一下:“你跟上次一起坐着的那两个女生之前是老张班里的?”
“你以为呢?要不是知道他的德行谁写他的破作业啊,不过当时跟你们都不太熟,没好意思提醒你们,现在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他讲新课的时候一定一定得写笔记,他动不动就检查,而且还会随时抽查上面的内容,可能心情不好的话没学过的也提,而且这些罚抄什么的,他能一直逼到你必须写完,你还是做好准备吧,实在不行再回附中当你的社会老大哥,别在这个破学校憋屈着了,没办法。”
祁岁寒第一次为在学校里的生活发愁,听完了他的话,更是长叹一口气把头埋低了下去,似乎是在琢磨在14中的生存之道。
良久,他思索无果后才真诚的向赵子卓感慨:“你们能活到现在真伟大!”顺带朝他立起了大拇指。
赵子卓苦笑,不知是什么复杂的心情。
突然耳边一阵特别的声音把祁岁寒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友好的同学,你别整天愁眉苦脸的啊,哎,放学要不要一起组团去网吧打游戏啊?”是陆时深笑着说话的声音,里面有着毫不掩饰的真诚,但听着并不认真。
祁岁寒想都没想就往后挪凳子,陆时深赶忙制止:“哎哎哎,行行行,不去就不去,再驳了我这几分薄面可就真说不过去了昂!”
祁岁寒确实没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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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放学,祁岁寒前几天起就没再麻烦沈佳每天都来接他,好不容易混到周五了,在微信上给她说了一声就跟容晓婵他们几个疯去了,反正隔着屏幕沈佳也不会来追他。
“来祁哥,憋屈了一个星期了,咱哥们儿几个今天必须玩儿个尽兴!”
江夜清一见祁岁寒把手机揣兜里后立刻揽住了他的脖子,带着他跟着一堆人朝远处的网吧走去。
网吧已经有些年岁了,开得很隐蔽,离学校也不远,是不少毛头小子绝佳的娱乐场所,容晓婵一行人显然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进来了。
老板头也不抬的打量了一圈就一眼看到了唯一面生的祁岁寒,可能是看他长得挺正经,以为是被这群人硬拉着带来的好学生,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虽然说祁岁寒这张脸长得确实有些过于白净,也不算是缺点,因为在关键时刻,只要他撑着这张脸一低头,或者是一眨巴几下眼睛,总是显得有一种乖孩子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感觉心生怜悯,或者又会以为他在故意装可怜,确实让他躲过了不少麻烦。
但是这个场合下。
尤其是当着他们这么几个14中少有的了解自己的人。
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不过很快就被其他话题盖过去了,祁岁寒也没在意。
几人正商量着今晚准备冲冲游戏业绩熬夜时,陆时深竟然毫无征兆的也进来了,祁岁寒注意了一下,也没想太多,毕竟也是“刺头”,免不了整天来这些地方。
然而,让祁岁寒不舒服的是,陆时深进来了后,径直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了,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哟,祁同学,这么巧啊。”
……
“……真巧。”祁岁寒声音不大,也分不清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陆时深的话,不过很快他就掏出了手机疯狂向江夜清求助:
〔顶级铲屎官〕:救命!!!快跟我换个位置
〔14中第一深情江〕:没事没事,他不可能找你事,这不还跟你打招呼呢吗,多友好啊
〔顶级铲屎官〕:不行,我感觉我们之间有暗流涌动,非常诡异,我待不下去
〔14中第一深情江〕:那你自生自灭吧
〔顶级铲屎官〕:。。。。
祁岁寒就知道关键时刻总是不能指望江夜清,退出聊天界面后又使劲剜了一眼江夜清。
正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忽然瞥见了班级群里,老张又非要召开紧急线上班会,就在二十分钟后,并且发来了会议链接。
江夜清当然也看见了,当即开飙:“**,这老张又发什么疯啊,二十分钟后开班会,现在一局都玩不成了!”
其他人闻讯当即开始集体翻白眼,容晓婵直接把鼠标扔得老远:“不是怎么天天就他事儿多啊,我们班主任都没说开班会,怎么就他搞特殊啊,我这还是舍弃了陪诺诺的机会才过来的,真扫兴。”
唉,祁岁寒也想把他打了几万字的腹稿立刻突突出来泄泄愤,想到旁边还有个瘟神后,还是算了吧。
干脆又回到了教室里的姿势,让他们几个开始之后叫叫他,立刻倒头就睡。
刚躺下两秒,某个瘟神又开始打扰他:“哎,友好的同学,你怎么整天睡觉啊,跟我说句话也行啊。”
祁大少爷没动。
“哎,我跟你说话你至少得看着我吧,这是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祁大少爷依旧没动,好像真的睡着了。
……
“祁岁寒!你睡死吗?老张开始点名了!”江夜清见老张刚开始就立刻叫醒了祁岁寒。
一个激灵过去,祁岁寒艰难地点进了链接,也懒得输名字了,干脆直接点了个句号就晾在那儿了,反正也是来凑人头的,老张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再说了,旁边这么多人,就算有什么事儿也会叫他,于是又趁着还未消散的起床气继续睡了过去。
但祁岁寒很快意识到,他们都果然只是一群塑料兄弟情而已,巴不得一起坑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