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到我办公室去拿!”
老张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祁岁寒只是有一瞬间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但面子这个东西丢了一次就会有无穷无尽的下一次,所以他也没有太过婆婆妈妈,只不过没了手机,也没有同桌,还坐在vvvvvip专座的他确实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无聊。
祁岁寒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桌子,也想不到有什么消遣方式来过早读了,干脆翻箱倒柜找出了支笔,用笔记本代替自己和小号的聊天界面又开始吐槽起了老张。
祁岁寒自己有时也会觉得奇怪,自己总是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要说,跟别人说话也是动不动就刹不住车,直到有好多人说他这样会很烦后,他才渐渐收敛了些。
只在江夜清面前这样了,也不用担心他回复不回复,也不用顾忌他们的兄弟情。
后来为了彻底改变这个毛病,干脆直接跟小号杠,什么事儿想说话了,想分享了都往小号打,久而久之竟然还成了习惯,也挺好的。
“嘶,怎么这么费劲呢?”祁岁寒手上写的根本比不上脑子里想的速度了,显然是已经不满足于写字了,这么麻烦,干脆不写了,又套上了头准备睡觉。
刚开始有些睡意时老张哐叽一巴掌又毫无征兆的拍在了他的头上,力道浑厚,非常醒神。
祁岁寒大概也猜到了是谁,皱了下眉头后才抬起头来,老张已经走到了讲台上。
“来,大家把昨天布置的练习册放到桌面上我来一个个检查。”
所有人:????怎么这么大了还要体会小学生待遇啊!
由于祁岁寒地理位置优越,又令老张印象深刻,所以老张理所当然的第一个走到了他的位置旁边,不明所以的笑着敲了敲他的桌子:“你的练习册呢?”
祁岁寒被他的笑容和目光盯得有些后背发凉,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该怎么描述呢?
就像是一副旁观者看笑话一样我就看着你静静表演的样子,又好像是故意等着戳破他后好马上爆发的怒色。
祁岁寒有些窘迫地掏了掏书包,硬着头皮拿出了那本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写的英语练习册放到了张启明眼皮子底下。
老张明知他一个字没写,还是仔仔细细翻看了他布置的每一页题,合上书后,狠狠拧着祁岁寒的耳朵拽了拽,力道大得惊人,祁岁寒的脑袋不得不随着他手的晃动,不敢再去看他的脸了。
老张依旧保持神色如常的微笑,把他提着耳朵拽了起来往边上一扔,祁岁寒随着他的力气往后一倒,一个踉跄靠着不远处的墙面才站直。
随即他那本干净的练习册也砸到了他的脸上,张启明没有管他,继续向第一排的学生走过去了,但也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
祁岁寒靠着墙站在一边,低着已经红透了的脸闷闷的想,这辈子所有丢人现眼的事儿也就是这两天全都碰上了吧!
心中顿时无数个“我操”在脑子里飘过,恨不得立刻跳窗离开,看了眼周围,嗯,有窗的那面墙在对面。
于是又瞬间把头低了下去,悄悄摸了摸被老张拧得还在发红发烫的耳朵,静静观看着老张一个一个把其他人跟他一样扔到地上。
最后检查完发现只剩了3个人还暂时安全地坐在位置上,尴尬的感觉瞬间消散不少,正侥幸着,老张同志一盆冷水又浇到了他的头上。
“你们这些站在边上的,拿着凳子在边上把我昨天布置的所有题目抄写一遍,要求,带上翻译,带上题目,写上答案,并且标出写这个答案的原因是什么,明天早读之前交给我,交不上的看着办,其他坐着的同学继续听讲,今天我们来学习section A……”
祁岁寒差点儿没把白眼翻死,但想到老张同志变态的作风,还是准备先装上一节课再考虑别的,回去对着桌子一顿翻,才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好像连纸都没有。。。
情况特殊,祁岁寒只能把目光放到周围人的身上,看到离他最近的那个坐着的人。
感觉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容晓婵表白那天一起卖过苦力,叫什么来着,有些记不清了,不过这些目前来说并不重要,祁岁寒要先冒着生命危险借纸。
“噗呲噗呲,”祁岁寒学了两句蛇叫,见坐着的那个人向他看了过来,赶紧开始自来熟道:“兄弟,有英语本儿吗,借我两张。”
那人把头埋到了桌子上高高的书后转头看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开始在桌洞摸索,不一会儿就把一个崭新的本子抛了过来。
祁岁寒立即抱拳示谢,见那人又摆了摆手后才慢慢挪回了他刚刚被扔的地方。
这才看见在他旁边还有位大少爷正垫着练习册坐在地上靠着凳子假寐。
祁岁寒没理他,倒是他先开了口:“兄弟,你长这么瘦怎么爱穿200斤胖子穿的衣服啊?”
祁岁寒依旧不理他,陆大帅直接往他这儿靠了靠,而后戳了戳他。
继续道:“咱俩都是一起做过检讨的人了,你就不能说句话吗?哎,对了,看你胳膊长得挺白啊,怎么保养的,这细皮嫩肉的,哪能想到你踢我那一脚这么狠啊,我以为你多菜呢,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对,你完美诠释了它的正确,佩服佩服!对了,昨天检讨的时候说好了要当友好的同学,怎么还是不理我?”
祁岁寒:这人真他妈不要脸,谁跟他说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当事人本人怎么不知道?
心里这样骂,面儿上还是毫无波澜。
也不知是不是祁岁寒因为昨天检讨的事情本身就讨厌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就是一股强烈的感觉,面前这个人突然没生没熟的跟他唠唠叨叨的说话虽然跟自己对别人也一样,但是真的好烦啊!
祁岁寒虽然说人缘儿还勉强凑活,很少凭一面之交就讨厌别人,突然觉得陆时深这样真的真的很讨人烦,但想到自己也经常这样跟人唠叨……
祁岁寒立刻暗暗下定决心,决定以后绝对不再自来熟得给人搭话了,原来这么惹人烦。
突然就有点儿心疼江夜清了,即使怎么着也是老战友了,但好像还是觉得自己话确实有点儿多了,以后忍不住还是往小号发吧。
陆时深在一边见他半天没反应,还是戳破了他不想被别人提及尴尬长毛的雷区:“你刚才站着的时候,耳朵可红了……”
祁岁寒不等他说完赶紧仓皇地捂上了他的嘴,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威胁他:“你他妈再一句话我掐死你信不信??”
陆时深确实闭上了嘴,祁岁寒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笑了一下,不知是还再嘲笑他还是怎的,反正带着邪意。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起,祁岁寒扎扎实实地蹲了一节课,艰难地站起来后腿部积蓄的血液猛地开始涌动,从脚尖开始一瞬间涌到大腿的麻木感让祁岁寒瞬间抽搐了下脸,也不敢再随便挪动一下他的腿了,靠着墙面撑着身子,想等舒服点儿再走。
陆时深见他在原地不动,明知故问的拖长尾音说:“这么不舍得走啊,是不是看我还没走,舍不得动啊?”语气很犯贱,祁岁寒依旧不搭理他,他倒也没觉得尴尬,转身走了。
江夜清一路目送着张启明离开后才哀嚎着向祁岁寒走来,边走边絮絮叨叨的嫌弃着老张,还没等祁岁寒提醒别动他,江夜清已经猛烈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祁岁寒向前栽了一步,腿瞬间受不了了,怒骂一声:“江夜清!你大爷的,赶紧滚!!”
最后一排的陆时深刚坐下就被祁岁寒这一声宰猪似的嚎叫给逗笑了,真是忍不住想,怎么有这么傻逼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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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亲爱的容姐,你可救救我吧,我实在是受不了老张同志的摧残了,我不活了,真是丢死人了啊啊啊!”
午饭后祁岁寒哀嚎的声音一直在响彻耳际,周围人看着这一片混混地带鲜有的出现了一个祁岁寒这样一个白净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容晓婵被他吵得头疼,不耐烦道:“哎呀,别天天容姐容姐地叫,难听死了!”
说着还抚了抚旁边冯诺的手继续道:“再说了,姐现在是有妻之妇了,我们家诺宝同意让你这么叫我了吗,真的是。哎,对了,你昨天怎么跟陆时深他们几个打起来了,得罪他们了?”
祁岁寒现在满腔愤怒都在老张同志身上,也来不及说讨厌他们这些天天恋爱脑的顽固群体了,只顾得吐槽:“唉呀,此事说来话长,我想先继续吐槽老张,不是你说说他像话吗?那练习册上的字我认识吗,我都不认识怎么写啊,还写翻译写愿意写题目,我他妈真想往他锃亮的脑门儿上写……”
祁岁寒还没说尽兴,江夜清就笑了起来打断他对容晓婵他们几个说:“哈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祁哥也是老实,都没想着坐一会儿,蹲了一节课,我下课过去碰了他一下,他腿麻得瞬间炸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祁岁寒给了他一记白眼,他确实也想着坐一会儿来着,但想到自己开学三天没一天不违规的,况且老张也变态,竟然激起了他在学校里几年未见了的一丝丝愧疚感,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完了那节课。
他原本以为老张能体恤一下人民群众的劳苦,看在他们第一次犯的份上让他们提前回去,没想到还真就是让他们蹲了一整节课,祁岁寒看开了,决定以后再也不犯蠢了,还是恢复到他在附中的状态舒服。
可想是这样想,可终究抵不过大环境的压迫啊,附中虽然比14中要好上很多倍,但不管他们原来这些鬼混的学生是因为人实在太多根本管不了。
但14中不一样了,嘴上说着搞俩垃圾班不管,可还是逼得很紧,祁岁寒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光,动不动就被老师抽手心的日子,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老张突然发疯找茬。
唉,生活不易啊。
A大附中响当当的大人物到了14中竟然在为生存犯了难,闻所未闻,传到附中,必定会成一个江湖笑话。
而且是能上校园论坛的那种,标题都已经想好了,就写――震惊!!曾经叱诧风云的祁岁寒竟一天之间被迫脱胎换骨,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力量,14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让我们拭目以待。
简直perfec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