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怡瞳孔骤缩,当声音一传过来她就知道是谁了,她的手在止不住的发抖。
“怎…怎么了?”
“我…我――”后面的话她听的模模糊糊,耳鸣又开始发作,脑子一直断片。
不知过了多久。
故事讲完了,她也该离场了。
“就…就是这样……”
“好…好,我……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了,飘忽,四面光滑洁白的瓷砖墙反射刺眼的强光,不,不,不,不能是这。
“你以为会有人信你,有一个人信你就算我倒霉。”
“你在说什么啊,我已经有家室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不不不,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还在继续。
“看看吧,你就是不自爱的脏女孩。所有人都在指责你,而不会怀疑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为什么,她感觉有血,其实是泪,桌上教案又落了几瓣白玫瑰,蔫黄的花边无声的诉说着什么,整支花垂落于瓶颈,长满虫卵的玫瑰无力死亡,也没有勇气活着。
“啊啊啊!”刺耳的尖叫打破哭泣。
她将所有的书从桌上打翻,玻璃杯碎了一地,扎的她的脚上鲜血淋漓。楼上阵阵嘈杂,他的女主人在吵自己的儿子。
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啊,他只不过是考的不好,就对不起自己的父母,邻居,旁人,朋友,让儿子向父母道歉,可是为什么呢?她始终想不明白,考差了是错吗?好像是这个世界不允许错误,对啊,不允许错误。
可错的真是她/他吗?
这是他/她想的吗?
路怡走进浴室,泡在水里,她想这次应该没人会救她了。一点一点如同蜿蜒的血蛇,爬满她雪白的皮肤,不需要了,结束了。连吐的力气都没了,她想化作一颗闪亮的星星看着她,替我活下去,她说。
又是梦,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有处金色的棺椁,写着他看不懂的语言:unicornio
就这样坠落吧,脚踝还拴着铁链,向下沉的更快了,马上碰到那具棺椁了。里面究竟是谁?让我看看吧,我死了她得活下去,万一她是被困住了呢。冰凉,琉璃的质感,靠近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掀开盖子。
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孩,长着跟路怡一样的脸,惨白无光的面色,纤长的睫毛,不带一点粉的嘴唇,和手握十字架虔诚的模样,陷入了一场酣甜的沉睡。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人蒙住她的眼。
“别看。”
有支红蔷薇抱住了白玫瑰,吻住了花蕊。她说,我愿意一起和你坠落。
“我陪你。”
“一起回去吧。”
她好想知道是谁。但她从不回答。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
“咳咳……咳咳…咳咳咳!”路怡醒了。死亡恐惧将她推回边缘,一瞬间的窒息令她彻底害怕,既不想这样活着,又无法直面镜子里真正的“路怡”。她的懦弱,她的自卑,她的敏感,把自己裹成了无名的坟墓。
自从上次的矛盾之后,任梦圆和林晚声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不可调和,一点就着,一碰就炸。每次吵完之后,林晚声摔门就走。
“你这饭做的有点淡了。”
“哦,知道了。”
“那你得多注意啊,这成家以后还怎么做给孩子吃啊。”
“行,那以后你做吧。”
“什么?”
“我说,你行你做。”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啊!”
“你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吗?那你就自己做啊,为什么非得委屈自己的嘴啊?再说,我说话怎么冲了?”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啊,怎么还闹上脾气了。以后要是当了妻子的怎么也得体谅下丈夫吧!”
“首先,我叫任梦圆。其次,我不叫谁谁的丈夫。最后,我不是你的保姆,不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没事吧?你这小情绪以后要我怎么包容?”
“我没事。不过再吵下去,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那就没有吧!”
“嘭!”又是摔门声。
真的是糟糕透了!当初是为什么相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就是为了吵架吗?难道互相包容就这么难吗?不可理喻!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这几天的郁闷使她脑子格外痛,左脑装面粉,右脑装白水,走个路大脑还不如一瓶氯化钠溶液。任梦圆好久都没出去了,一出门就跟癞蛤蟆蹲荷叶吃臭虫样――老年(黏)痴(持)呆(待)。
过了许久,她脑子发胀的在一家酒吧醒来。
“小姐姐,有没有兴趣喝杯啊?”
钢铁直女.任梦圆满脸沧桑,心想我总不能拽着她的衣领子拿着油腻的表情对人家说女人离我远点我是直的吧,再说这也不是gay吧啊。
“我……我…”她憋了好久都没憋出来。
“别害羞嘛。”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什么别害羞,md我啥也没听见,我很纯洁,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冷静冷静,任梦圆,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好演员。
“我其实……”md舌头怎么打结了。
那人的咸猪手已经非常猖狂了。
“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对同性没有兴趣。”任梦圆非常理智的推开了咸猪手。
“真的吗?”明眸皓齿的小姐姐挑起了眉毛。
真的,她点了点头。阿弥陀佛,如果我有罪就让我永远失去男朋友,而不是在这里挑战我的底线。
“那我可以立马让你感兴趣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别怕,有些地方我可以教你啊。”
什么!任梦圆的三观再次被震碎。教我什么怎么教?女同谈恋爱不就是接吻吗?她感觉自己的精神被严重污染了,二百五十瓶精神漂白剂都没有用了。
“不用不用,实不相瞒,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十分有自知之明。
任梦圆实在是受不了这气氛,抬脚就准备走人。一霎那,如同慢镜头般一个熟悉的人影降落,在她转身的时候人已经傻了。
在酒吧的卡座,她轻轻靠在一边,觥筹交错的光景似乎与她无关,劲爆的鼓点和灯红酒绿都埋没不了她的五官,脸上还有层淡淡的绯红。
是她!她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