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灰的长廊,灰白色的雪,血红的梅已然坠落。
晕眩,内心有一阵隐隐的痛楚,似乎被拉入了水幽幽的深渊,窒息……
一一
“哥哥,哥哥醒了!”
朦朦胧胧的景象,这是……
水茜色的一页梅瓣遮住了叶憬茗的双眼。
“叶,倾荷?”
女孩蹙起了眉,白纤的手臂微微抬高,水泽泽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哥哥脑子摔坏了?”
“喂,叶憬茗!别跟我们玩这一出,你,你不过是摔了一跤!”站在一旁的俊郎少年挺了挺身子,从水井旁边冒出来,有些慌张地看着叶憬茗。
“你是,顾苍离?”
少年听闻此言,脸色更差了,颤颤巍巍地靠近身边的女孩,悄声说道,“倾荷,你哥脑子真摔坏了,怎么办?”
女孩无所谓地瞥了瞥,“才不管他呢!”
风一束一束地拂过叶憬茗柔软的发丝,初春的嫩草浅波似的痒着他幼稚的面颊,他看着绵绵的阳光,看着远远凝视着他的两个少年,恍然……
是个梦啊,
深宫覆雪,残垣落灰,红梅早已落完,埋在这厚重的,染血的尘埃里,明阳,可望而不可即,这会儿却这般无私地献上,怎么会不是梦呢?
-- “快,快跟上!”
-- “咱们择莲子去!”
-- “我从家里拿了几块枣花糕……欸,哥你就别吃了,这是给苍离哥的!”
一一
“呵,朋友,什么时候?”
“叶憬茗,注意你的言辞。”
“杀了就杀了,怎么?想陪葬?”
一一
一时间,阳光被侵蚀,血色溅红了天的青黑。
叶憬茗,这,才是事实
一一
“呵呃……”
“大人醒了!”
虚汗缕缕顺着发丝犁过叶憬茗苍白的面颊,幽暗而熟悉的灯光在微弱寒风中无力地晃烁。侍女皖怡轻声靠近,递来一盏温热的清茶。
皖怡慢条斯理地清洗着擦拭过残余药液的幡布,缓缓说道,“那日殿下召了急会,您出了樊和殿,没走几步便昏厥了,许是染了风寒。”
“君山银针?”
“回大人,是殿下送来的。”
叶憬茗顿了顿,盖碗嗪的响了一声。
苍白而清瘦的脸微微一颤,长睫似墨柳低垂,他继而沉默地拂茶。
“大人……”
他温温地笑了笑,眼里含着一缕复杂的情。
“皖怡,岁暮将至,南老那的枣花糕,我却差不多忘了滋味……”
皖怡一愣,低下柳眉,“奴婢明白。”
一一
府邸亘久的尘香氤氲在又复寂静的暗夜,凛凛雪风早已冻僵了镶嵌在木窗边的铁旋,吱吱的挪动出刺耳的声音。
叶憬茗紧了紧锦被,眼眸里的浅光也随着残月黯淡下去。
顾苍离,
你为何这么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