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元836年「智观元年」
“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其以明年为智观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顾苍离，王座应该由我收下！”……
一一
“！”顾苍离从梦中惊醒
“皇上!…”一旁服侍的女侍赶忙放下手中之物跪下请示，掩埋着满面惧色深低着头。
顾苍离嗅着空中弥漫着的刺鼻酸气，眼神骤地冷起来“是趁朕就寝之时，逼朕退位？”
女侍喉头一动，将脸埋得更深，手不住地颤抖着“奴婢……受，受叶大人之托，给皇上送来五叶子熬的药。”
暗淡的烛光在寒冬中摇曳，顾苍离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庞更加阴森可怖。他正欲开口问话，“吱呀，”门微启，“皇上，叶大人来访。”
寒光微露，携雪的风从门缝溜入。顾苍离冷眼一瞟，示意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侍离开。她甚至不敢直起身子整理跪久了而发皱的宫装，仓皇逃走。门外，叶憬茗朝女侍莞尔一笑，轻步走入寝宫。
“微臣拜见皇上，”叶憬茗行了个揖礼，星眸微启。“你来干什么？”顾苍离冰冷的双眸甚至不愿抬起，凝望着幽红的烛光，清寒的话语从齿缝中析出。
“前些日子，微臣听闻殿下日夜难寐，便擅自使御医制了些五叶子磨的药，还望殿下宽恕微臣擅自决定。”叶憬茗垂着头，纤细的发丝在古香檀木穿梭过的雪风中飘动，“嘁，今日敢擅自决定，明日就敢踹了我坐上皇位。”叶憬茗顿地一愣，笑道，“殿下说笑了，微臣劳于顾国政事十年又五，忠于顾戬王，绝无不二之心。”
“……”顾苍离揉了揉紧皱的眉，悠悠地呼出一口气，“退下吧，失礼了。”
叶憬茗拱手一拜，“无非，是臣有罪，那微臣，先行告退。”
门又关上了。雪，落在纸糊窗外的红梅花瓣上，应势而落。远远便听见了孩童的笑声，怎么会有孩童呢？对呀，怎么会呢……他看过父皇屠尽前朝只为一手掌权，也见过仕宦沉浮掀起的腥风血雨。冷血，多疑，残暴，似乎是父皇自其出生便流淌在血液里的利刃，于他而言，他的童年是模糊的，又似乎是从始为有的欢乐的，但他不清楚。风雪已经盖满了梅花枝头，只有苍白雪地上的点点红迹。
顾苍离起身，看了看桌台上摆着的暗棕色药汤，已经没有方才丝缕的热气，吞吐着各味药材散发的苦涩气息，隐隐卷入他的鼻腔。真是，苦得发酸啊……
门，再度关上。桌上停着半碗药汤。
樊和殿上[即顾正殿]
“殿下，溯州粮库短缺，民不聊生，自洪卫镇以西又有起义兵动征反叛……”“殿下，北戎又开始对谕州动心思了，这……”……
“殿下，隽山叛军首领已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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