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覗埡在高塔和水月台附近又逛了几圈,找到掌琨都呢和阿兰他们,瞬间就忘记封素,到家时天都黑了。
应该会有个通宵。
里覗埡近来睡眠习惯好,熬不得夜,况且小孩熬夜容易长不高,于是他和掌琨都呢早早回到家,准备自己睡觉——族长和夫人都在水月台那边。
奇怪的是家里的大门没有锁,里覗埡抬头,也没个窗口是亮着的。
阿爹阿娘这时候也没有回来。
难不成进贼了?
西芹虽然自诩理想世界,行大道之义,但也没真的放心连个大门都不掩一下的。
也可能是出门忘记了。
里覗埡扔下戒备心,径直进了家门,他在里面将门反锁,反正阿爹阿娘也不会回来,得到明早送完客人。
洗漱完刚准备上床,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异响。
“哐当”一声,击碎了里覗埡的睡意。
不会真的有人进来了吧?
里覗埡顺手拿起之前用作拐杖的木棍,轻轻拉开门,可上楼梯前又开始犹豫,黑暗泛出细丝,捆绑住他的经脉,让他一步也挪不动。
如果他上楼,必定要面对高处,到时候他有胆子上去,可能就没勇气下来。
“谁在上面?”
里覗埡冲着楼梯间喊了一句。
家里东西应该都不重要,如果是个大人他无法反抗,如此还不如吓退对方。
楼上的动静停了下来,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踏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彻整个里覗埡的家,里覗埡的心跳到嗓子眼,他飞快地躲在旁边的阴影里,争取给对方一个闷棍。
“嗒、嗒、嗒……”
声音越来越近,里覗埡的手心都开始冒汗,直达对方的影子投到里覗埡的脚边,他举起木棍,用尽全力一挥!
“里覗埡?”
对方很轻松的接下里覗埡的这一棍子,喊出了他的名字。
“啊?”里覗埡抬头,接着余光猜出来对方的轮廓,还有熟悉的声音,“锦白君?”
“是,”封素温和的笑,四两拨千斤的化去里覗埡手里棍子的劲,揶揄他,“你该不会认为我是贼吧?”
里覗埡尴尬的将棍子收到身后,面上却是真诚地回答:“是的。”
“……你莫不是忘了我跟你打过招呼,说今晚借宿你家?”
里覗埡歪着脑袋,还真不记得,他就惦记和掌琨都呢他们一起玩了。
“也罢。”
看着里覗埡茫然的表情,封素也不多做纠结,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问他:“能喝酒么?”
“???”里覗埡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到封素身上的酒味,还有看到封素脸颊上微微的红晕,他连忙拒绝,表示自己还不会喝酒。
封素笑了两声,拿起客厅的水,灌了两口后转身又打算上楼:“早点休息吧。”
里覗埡莫名其妙,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封素喝酒,好奇大过听话,他一时没了睡意,想跟上封素,却再次害怕这短短的几阶楼梯。
里覗埡原本的房间在三楼,四五楼是杂物间和客房,是封素暂时住的地方,每一层建得都不是很高,但对目前的里覗埡来说就是不可攀登地地方。
“要一起去屋顶吗?”
封素注意到里覗埡,向他伸出手。
“去干嘛?”
“吹吹风。”
里覗埡懵懵懂懂得被封素牵上了屋顶,他这才看到屋顶上已经有好几个空的酒瓶——看上去封素独自喝了很久。
为了防止弄脏衣服,封素还特意垫了一块布在底下,他拉着里覗埡一起坐下。
对月饮酒,胡言乱语地聊他游历中部平原的故事,还有北寒川的机遇,里覗埡听着,居然也觉得有趣。
封素像是变戏法,从怀里又摸出一个小瓶,取了塞口,倒进刚刚在楼下顺手拿的新杯子,再兑上清水,然后递给里覗埡。
“这是什么?”
里覗埡捧着,凑近鼻子问,有股淡淡地味,他伸出舌尖点点水面,是甜的!
“是蜜水。”封素偏头看着里覗埡,问,“喜欢吗?”
里覗埡迫不及待的抿上一口,甜滋滋的蜜水顺着喉咙滑下,口腔里都是幸福的感觉,他忙不迭地点头:“喜欢。”
“原来你也喜欢,那下次多带些来。”
封素说的声音很轻,但里覗埡还是听到了,为什么说“也”?里覗埡觉得可能是阿兰,毕竟阿兰叔跟封素的关系很好,经常还待在他们那边。
可后半句呢?
里覗埡刚开口,就见封素晃着脑袋,把那小瓶塞好,扔进他怀里,“喏,送你了,可以直接喝,也可以兑水。”
完了又补上一句:“哄你们小孩的东西。”
再欲开口准备道谢的里覗埡:“……”
封素可能有些醉,他见里覗埡像是吃了哑巴亏样无语,忍不住笑出声,
“锦白君打算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