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晕染在这座华丽而恢宏的哥特式教堂上,这是圣彼得大教堂,也可以叫他圣彼得修道院。
那一束束光打在了彩色玻璃上透进教堂里,流露出一种静谧又安宁的美,让人短暂的忘却了他的荒唐和颓败。
日复一年年复一日每天都有人来这做祷告,他们是神虔诚的信徒,他们相信神必将会引领他们走向美好又充满自由的天堂。
但只有当人身处地狱时才会渴望天堂的美好。
善恶一念,世间皆有二重性,信仰本身是充满希望的,但他却也体现了残酷黑暗的现实。
“喂,那个白头发的,你为何不跪下?”
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带着责备的语气问他。
白发少年没有理会他,仍然是站在玫瑰花窗旁。
“你说那个修女是不是喜欢你啊?克拉克?”棕头发男孩见他不理,语言越发放肆了起来,他似乎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该不会和她有点什么?”棕色头发男孩说着将两根手指比划在一起。
“伊利斯小姐不是你可以随便亵渎的人”戴着白色手套的教父俨然的站着棕色头发男孩的身后,眼里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男孩沉闷了几声,支支吾吾的说“教父?为什么?他不过是个……”
男孩意识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他看向窗口依然站着的少年,没有任何反应。
“今天是礼拜天,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下不为例。”教父甩了甩手,那个男孩便灰溜溜的走了。
“他走了么?”伊莱低垂着眼眸,温柔的抚摸役鸟的羽毛。
阳光投射过百花窗,给役鸟的羽毛度上了金辉。
“孩子,别放心上”教父安抚的拍拍伊莱的背。
“他们害怕我,不清楚我的身份,都离我远远的,我待在你身边,你不害怕吗?”
“你并不特别,你和他们一样。”教父笑了笑。
有些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话,但在他这,却显得格外的珍贵。
占卜师曾说伊莱·克拉克是一位天生的预言家,这也是他异与常人的一点。
白色的预言,破晓的梦境,失去的光明。
这些预言,一一应验。
他总是能够预见他人的未来,生,老,病,死。
开始时,他无法控制,窥见太多太多苦难,这让他难以承受。
直到他被伊利斯收留,她也曾是一位占卜师,她教他如何控制。
“既然难以控制,那就不去看了。”
“我可以帮你减少痛苦,但你也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这是她的原话,他最终同意了。
于是,役鸟成为了他的朋友,成了他的眼睛。
这是一种巫术,原主与其附属物相联结。
代价就是他永远地失去光明。
这种控制是漫长的,他需要适应。
一位来自异国的雕刻家曾说过,伊莱·克拉克的脸,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但他最后却轻叹了口气,原因很简单。
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不该缺少眼睛。
就像是蒙娜丽莎失去了微笑。
奇怪的是,这个一头白发的少年与人不亲近,但却是很吸引小动物。
每当月亮爬上窗沿,夜莺则停在窗外的悬铃木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他打开窗户,夜莺依旧在那,它没有被他惊扰。
有时候他会想,也许,这是役鸟带给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