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新晋妃嫔可侍寝的日子，宫中除了皇后与两位妃位娘娘，各宫各殿都充斥着惴惴不安的气氛，一团团躁动的火，掺着期待与惶恐，使得每个人的嘴都沉甸甸的，懒得张口。

鸢尾“黄昏时刻，敬事房的公公便会送绿头牌去养心殿，过了黄昏，未有太监前来传报，便是未入选了。”

楚潇潇坐在梳妆镜前，鸢尾正用桂花头油为楚潇潇篦头。

楚潇潇“这样啊。”

此刻距离黄昏不久，楚潇潇用胭脂纸抿了抿唇，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鸢尾“小主在想什么？”

楚潇潇“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在想什么，想必你是知道的，鸢尾。”

鸢尾“小主......”

鸢尾停了手中的动作，忧虑地看着铜镜中的楚潇潇。

楚潇潇“我既已入宫，便是皇上的人，何况他徒有护花情，却无爱花意，我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鸢尾“小主想得通透便好。”

片刻，宫门外传来嘈杂声，冬樱欢天喜地地奔了进来，险些摔倒。

冬樱“小主！小主！敬事房的张公公来了，说今晚小主侍寝呢！”

楚潇潇“知道了，让公公在正厅内稍等片刻，我即刻就去。”

冬樱“欸！”

冬樱又欢快地跑了出去，活泼得像只跳兔。

鸢尾“你当心些，小心摔了跟头！”

鸢尾无奈地笑笑，扶楚潇潇起身。

楚潇潇“冬樱倒是很高兴。”

鸢尾“做奴婢的当然希望主子好，不过小主倒是很平静。”

楚潇潇“意料之中的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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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正厅，领头的太监衣装端正，身后跟着一群小太监，手里捧着各式礼品。

“恭喜小主，获得新晋宫嫔头份侍寝，皇上青眼有加，这些赏赐皇上特意嘱咐了一同送来。”

楚潇潇“多谢公公。鸢尾，收下来。”

鸢尾“是。”

“谢咱们做奴才的做什么呀，要谢，小主还是晚上见了皇上再谢吧。”

张公公脸上堆满了笑，一拨拨的小太监跟着鸢尾进了库房，冬樱顺势将碎银两塞到张公公手中。

楚潇潇“宫中的礼仪姑姑呢？”

“这个...皇上将教习的任务交给了各宫主位娘娘，礼仪姑姑只派给没有主位的宫嫔，所以小主只需拾掇拾掇，等待凤鸾春恩车即刻。”

楚潇潇“知道了。”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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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沐浴，楚潇潇打发了所有伺候的侍女，静静地泡在温水中。

沐浴汤用鲜花汁液调过，又铺了鲜玫瑰花瓣，在水汽氤氲中，清香温蕴。

想到要如前朝嫔妃般赤身裹被送到榻上，楚潇潇越发觉得悲凉。

一个女人，赤身裸体，毫无尊严，只为取悦男人。

正惆怅着，房门口传来冬樱的声音。

冬樱“小主洗好了么？奴婢在门口候着，皇上送了云锦丝织寝衣来，小主洗好便可换上了。”

楚潇潇“寝衣？”

冬樱“正是。”

楚潇潇有些迟疑，悄声问道，

楚潇潇“可是皇上翻了其他小主的牌子，不必我去侍寝了么？”

冬樱“奴婢并未听说啊，且凤鸾春恩车已在宫门口候着了。”

楚潇潇“知道了。”

换上寝衣，祢曼云伴着凤鸾春恩车一同前往养心殿，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