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嫔妃向中宫行过大礼,在安华宫听过训话后,剩下的,便是三日后的新人侍寝。
这三日里,皇帝照例依次翻了皇后、和妃与颖妃的牌子。
同住凌华宫的楚潇潇与景常在按例在主位娘娘侍寝后去主殿请安听训,却见和妃精神矍铄,仍如往常般闲话,说着御花园里的秋海棠正在盛开,御膳房昨日的午膳咸淡等杂事。
秋元雪“娘娘,说了半晌的话了,却不曾听您提起皇上啊。”
景常在端起茶盏,递给和妃饮用,和妃呷了口茶,微微皱了皱眉。
可尔汗宁嘉“本宫还是喝不惯这清茶,飞兰,去做柔贵人制的牛乳茶来。”
“是。”
飞兰接过和妃手中的茶碗,退了下去,和妃清了清嗓,神色不改。
可尔汗宁嘉“照理说,本宫是该告诉你们皇上的喜恶,奈何咱们这位皇上啊......”
和妃不禁轻笑一声,用手帕掩着唇。
可尔汗宁嘉“虽说本宫也侍寝过几回,但这些事,本宫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楚潇潇“这些晦涩之事,娘娘不便开口也正常。”
可尔汗宁嘉“倒也不是,只能这样说,咱们的皇上相处起来不必那般谨慎害怕,总得说来,是很自在的。”
楚潇潇“自在?”
可尔汗宁嘉“正是,总之,等你们侍寝时,便可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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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来讲,楚潇潇并不关心这些事情,甚至有些抗拒。
可那一日迟早要到来,她是楚家的嫡长女,身份何等尊贵,就为了她的家族,皇帝也要多用些心在她身上。
这些天,富察贵人倒是常来寻楚潇潇作伴。
傍晚,两人在御花园中慢步,在柔和的夕阳下闲话。
她总是穿着宽大的粉紫色罗裙,可鹅蛋般的脸蛋又那么小,像是缩在肥大的袍子里一般,更显的她瘦小。
楚潇潇“妹妹体量芊芊,为何总是穿着宽松的衣裳?冬日里不会有冷风顺着袖口灌进去么。”
富察佳音“这衣裳布料柔软,但禁不起拉扯,冬日里想加些里衣,不小心便扯坏了,我总想爱惜些。何况这样的衣裳我打小便穿,已经习惯了呢。”
富察贵人笑嘻嘻地摸摸两边的衣袖,秋日熙暖的日光照得那料子闪闪发光,原是里头掺了金银丝线的缘故。
富察佳音“姐姐,你说皇上会先翻谁的牌子?”
楚潇潇“帝王家的心性最摸不透,何况你我都未曾见过皇帝,怎会知晓呢。”
富察佳音“依我看,姐姐绝世姿容,皇上定倾心不已,已经迫不及待想召幸姐姐了呢。”
富察贵人俏皮地吐着舌头,一席话引得楚潇潇面色羞红。
楚潇潇“好呀!妹妹不知羞耻,竟说些浑话呢!”
两人身旁的侍女们也用帕子掩着嘴偷笑,楚潇潇羞恼地用手帕轻打富察贵人的肩头。
富察佳音“哈哈,姐姐恼了,姐姐恼了!”
楚潇潇“罢了罢了,不跟你闹了。”
楚潇潇理好方巾,又替富察贵人整理稍有些蓬乱的头面。
富察佳音“姐姐,宫中第一个侍寝的人,我希望是你。”
富察贵人突然这么严肃,倒让楚潇潇愣了一愣。
楚潇潇“为何不是你自己呢?”
楚潇潇笑着轻拧一下富察贵人的脸颊,她的皮肤滑若凝脂,与自己虽洁净但并不软滑的皮肤不同。
富察佳音“因为姐姐好,便是我的福气。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子,哥哥倒是有许多,可男子心性直率粗鲁,所以我自幼便羡慕别家有姐姐的孩子。”
富察佳音“我与姐姐同日入宫,又这般投缘,自然将姐姐视作我的亲姐姐看待。”
看着富察贵人极具魅惑感的面容,那双眼睛投出的目光却十分单纯澄澈,楚潇潇一时恍惚,眼前晃过楚清秋的脸庞。
楚潇潇“你这片心意我深受感动,宫中纷扰多如雪,你将我视作姐姐,我自当护你周全。”
跟在楚潇潇身后的鸢尾默默盯着雅弦,雅弦的脸色似乎有些悲悯。
楚潇潇“今日咱们都早些歇息,等着明天宫中某位姐妹的佳讯,要向她道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