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有樱花飘落。
粉白的花瓣伴着东风,轻柔无力垂在楚潇潇肩头。
树下是一身素装的陈观澜。
楚潇潇“观澜哥哥!”
他似乎并未听到楚潇潇的呼唤,遥望远方,似是在等谁。
片刻,身着紫青色罗裙的少女小步跑来,脚印落着羞喜。
陈观澜轻轻将她揽入怀,抚摸着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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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小姐,”
鸢尾拍了拍楚潇潇的肩,皱着眉稍稍摇头,
鸢尾“吉时将到,小姐起来候着吧。”
楚潇潇“嗯......好。”
楚潇潇有些恍惚,坐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妆发。
楚潇潇“方才可有其他人在这里?”
鸢尾“没有,但奴婢还是想提醒您...”
鸢尾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楚潇潇“我明白。”
吉时已到,司礼处的女司引楚潇潇姊妹上了各自的轿辇,马蹄声响起,带着悠远的心一起离开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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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潇潇与楚清秋并不一批待选,楚潇潇到时,只有零星几个秀女,各自占了乾阳宫的一角,仔细涂抹过的面容也难掩不安与紧张。
“那便是楚家的嫡女吗?”
“将门之女,竟这般秀气,不见半分英厉。”
有三两秀女上前搭话,楚潇潇知晓她们的来意,只客气地应付过去。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眼前忽然蹦出一位女子,脸上的妆容虽精致大方,但稚气尚存的五官仍透露着孩子气。
见楚潇潇不做声,脸上有些为难,她嘟了嘟嘴,拉起楚潇潇的右手。
罗绮盈“我是江州知府的女儿,罗绮盈呀!”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楚潇潇鲜少出门,在家与楚清秋作伴,对外面的小姐公子并无记忆。
楚潇潇“啊,是绮盈妹妹,”
楚潇潇淡淡笑着,故作镇定的她正拼命拼凑脑海中关于罗绮盈的片段,
楚潇潇“今天打扮的好生漂亮。”
罗绮盈“姐姐别取笑我了,给我梳发髻的嬷嬷勒的紧,扯得我头皮直发痛呢!”
罗绮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脑后扎实的发髻,
罗绮盈“不过姐姐夸我漂亮,这点痛吃了便罢!”
趁着罗绮盈叽里呱啦向她倾诉一路上遇见的趣事的空档,楚潇潇终于想起罗绮盈是谁来。
数年前,楚立元奉旨去江州勘察人情,江州知府罗鸣招待了楚立元,宴席上与罗绮盈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罗绮盈贪玩,逗家猫雪绒玩的时候打碎了一尊精美的花瓶,罗鸣怒不可遏,要打罗绮盈三大棍,还要杀了那只无辜的猫儿,楚潇潇说了些缓和的话,才让罗绮盈免了皮肉之痛。
至于雪绒,楚潇潇派冬樱偷偷抱走去,谎称它跑了出去,怎么都寻不到。
在楚家回府时,雪绒完好无损地归还给罗绮盈,只是尾巴末端多了一抹草绿,是楚潇潇特意嘱咐下去用草籽染色的。
楚潇潇看着眼前活泼明丽的罗绮盈,她年纪尚小,与楚清秋只数月之差,心中不免寒凉。
罗绮盈“姐姐,我听家里人说,宫中好玩的可多啦,有好多绫罗绸缎制成的华贵衣裳,各种绮丽的花儿在御花园里竞相绽放,御膳房的吃食也比宫外美味许多呢!”
楚潇潇“可入了宫,再无尽的美好,可都锁在这四四方方的天里了。”
罗绮盈昂起头,眯起眼望着湛蓝的天。
罗绮盈“可这么大的天空,我一生指不定都享不尽呢!”
楚潇潇轻吟一声,执着罗绮盈微凉的小手。
方说了一会儿话,传旨的太监便来召她们入殿觐见。
“宣——楚潇潇、陈杵意、夏雪歌、富察怜、叶赫那拉懿愿觐见——”
瞧那些被叫到名字的秀女慌里慌张将手中的茶盏丢到侍女手中,扶着额碎步走上前,额头都沁出一层薄汗来。
“楚家小姐呢?”
太监探头探脑寻找楚潇潇的身影,楚潇潇应了一声,上前一步。
楚潇潇“在这。”
“小姐请站至队列最右处,今日艳阳,可在阴凉处稍作歇息,免得殿内日头毒晒着您。”
他的脸扭作一团,满是讨好的表情,楚潇潇只点点头,到了最右边。
“还没当上小主,就被人捧着么高,当心摔得稀碎!”
“人家何必非要当上小主,凭她的家世但凡攀上一点儿,都能捞到数不尽的好处。”
各种酸话钻进楚潇潇耳内,她稍稍皱了皱眉。
拒绝了他人会嘲她惺惺作态,应承了还是这般酸言酸雨,倒不如占了这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