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皇上选秀的懿旨传到各家官府,每家有头有脸的府邸上下都张罗着精心修饰自家女儿。
东市的玉销记,工匠新打制出来的宝簪、玉坠,刚摆上货架便被一扫而光,采购的人也不再精挑细选一番,只统统买了带回去给主子凭心情打扮。
还有那胭脂铺,每日挤满了花儿似的少女,叽叽喳喳讨论着哪块胭脂细腻,哪颗颜色衬得人精气神好,就连那胭脂铺的胭脂娘子,忙着招呼主顾没来得及梳妆,满面红光的样子也像涂了胭脂似的。
京都驿站里的外籍旅者也向坊间妇人打听许多,对于选秀的阵仗无不发出惊叹。
楚府也在为两位小姐的选秀之事忙碌,说是忙碌,倒也说不出忙些什么。
珠宝首饰,金银簪子,楚潇潇素来不喜金银玉器,常与下人们用棉线制成绢花,桃木枝打磨成簪子佐以妆点,且楚清秋年纪尚浅,金银器妆饰不免过于成熟俗气。
胭脂水粉,香粉口脂,比起人工制成的妆品,楚潇潇更喜欢用庭院里的花草研制,用起来自然芬芳,别有一种脱俗清新的美丽。
于是,楚府可忙碌的,便是每日教二位小姐如何搏得皇上欢心,怎样言行最为合适。
楚立元虽不曾插手女儿家的事,但也落下话叫她们不必过分做作献媚于皇上,自然本真便好。
一上午的礼仪教习结束,姐妹俩坐在庭院的玉桌侧歇息品茶。
楚清秋“父亲说是保持本真,但这重重礼仪锁身,怎么做得到嘛!”
楚清秋拿起一块玫瑰糖酥,小口小口吃着,明明是自己爱吃的甜食,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楚潇潇“父亲说的,是要我们保持本心,不要为了名誉宠幸而变得恶毒自私,”
楚潇潇倒了半盏茶,放在楚清秋面前,
楚潇潇“用些碧螺春解解腻,现在吃了这些糖今天可不许再吃甜了。”
楚清秋努着嘴,放下手中的糕点,低声问道:
楚清秋“姐姐,你想入宫吗?”
楚潇潇“不想,”
楚潇潇答得迅速,垂着眸子呷了口茶,
楚潇潇“可天命不是我们能够逆转的。”
楚清秋“那我替姐姐入宫吧,我对入宫没什么想头,只要姐姐开心,阿秋就开心。”
楚潇潇“这话可不能乱讲,”
楚潇潇的手指轻轻盖在楚清秋唇上,温柔地笑笑,
楚潇潇“阿秋心疼姐姐,姐姐很是开心。”
冬樱“二位小姐,该用膳了。”
冬樱小步跑来,
冬樱“老爷和夫人正等着呢!”
楚潇潇“差点就忘了时间了。走吧,阿秋。”
楚潇潇拉着楚清秋,一齐朝清馨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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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之日越来越近,楚潇潇也没了当初那么抵触。
想来,时间总会冲淡一切。
可她夜夜梦见陈观澜,忆起他们一同玩耍成长的日子,醒来后脑海中又尽是他请辞婚约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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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秋“姐姐,你最近好像憔悴了许多。”
明日便是进宫选秀的日子,楚清秋总觉得孤独,便跑到攸宁阁,要与楚潇潇一同休息,
楚清秋“明日咱们便要离家了,母亲晚膳时落了好多泪,姐姐是因为心疼母亲吗?”
楚潇潇“是啊,试问谁家的女儿离开母家,看见父母落泪不心酸难过的呢?”
楚潇潇轻轻抚摸着楚清秋娇嫩柔软的脸蛋,叹了口气,
楚潇潇“阿秋,若是你留在家中,可一定要好好侍奉父亲母亲,不要像从前那般骄横,要学会成长。”
楚清秋“是,姐姐。”
楚清秋抽了抽鼻子,可还是挤出笑脸,
楚清秋“今晚姐姐可要好好休息,不然这乌青的眼圈遮了姐姐的美貌怎么好!”
楚潇潇“好,我们一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