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老爷,小姐,陈大人已在书房外候着了。”
雪柳引了陈观澜来,在子衿厢外等候。
楚立元“传进来,”
楚立元轻咳两声,
楚立元“不必着人伺候,你们去照顾夫人和二小姐吧。”
雪柳“是。”
雪柳打开了门,陈观澜侧身谢过雪柳,恭谨地向楚立元作揖行礼。
陈观澜“将军,小姐。”
#楚立元“来,坐这里,不必拘束。”
楚潇潇提起茶壶,起身为父亲与陈观澜斟茶。陈观澜今日着一身暗紫,褐黄的外袍上绣着鹰飞的图案。正是青春年少时,抹去了沙场征战留下的尘土,白净的脸颊倒像私塾里的书生。
#楚立元“今日,东厂已暗下传来了皇上的亲信。从前废帝一派的臣子统统斩首,恩赐不株连其亲眷,特许保留尸首送回本家,以治国不力、破坏朝纲之罪将废帝扣押宗人府,非诏不得探视。”
听了这话,陈观澜只默默点点头,而作为女儿家的楚潇潇满耳听来的都是血腥杀戮之事,心有不忍。
#楚立元“明日早朝,皇上将亲自钦点官吏,立股肱之臣富察英仁之女富察凌雨为皇后,后宫其余废帝妃子尊为太妃,并保留太后的圣母皇太后之位,尊先太妃江氏为母后皇太后,并于三日后进行选秀。”
楚潇潇“当今皇上真是仁慈,历来废帝后宫妃嫔不是送入松竹馆为艺伎,就是打发到佛寺清修,最不济的打入冷宫,凄惨终老。皇上虽治理朝政铁腕铁拳,却不伤及无辜,果真仁慈。”
楚潇潇抿了口茶,茶的温度刚好。
#陈观澜“富察英仁?”
陈观澜对朝政之事了解尚浅,不曾听说他的名字,
#陈观澜“将军为皇上打下江山,立汗马功劳,怎得他先夺了股肱之臣的名号去?”
楚立元“皇上重情重义,虽说我在十年前就已与皇上结识,但皇上出身不高,自打小便是这位默默无闻的文官暗中扶持,帮衬许多,皇上也知道富察英仁多年为底层文官,清廉公正,在当时的朝廷是为异类,也因此受的屈辱不小,皇上也愿意举他为官。”
#陈观澜“说到底,皇上还是器重将军的,”
陈观澜举杯敬茶,含笑道,
#陈观澜“皇上的事,将军了解如此透彻,想来也是十分相熟的缘故,还有今日这密报,皇上悉数告知与您,可想而知皇上多么看重您。”
楚立元“皇上方登基,且从江湖出身,对于治理朝政有许多不解之处,皇上肯向我寻解,是抬举我了。”
#陈观澜“如此说来,这几日楚家上下就要为二位小姐张罗打点着了,”
陈观澜拱手作揖,飞快地叹息一声,又昂起脸微笑,
#陈观澜“先恭喜将军了。”
楚立元“先别急着道喜,是喜是忧谁都说不准。今日我叫你来,也是有关此事的。”
#陈观澜“我?”
陈观澜疑惑不解,
#陈观澜“选秀是女儿家的事,我怎能插得上话呢?”
楚立元“观澜,我与你讲过,皇上许我留一女在府中侍奉,你可还记得?”
#陈观澜“记得。”
楚立元“那好,如今我当着阿潇的面问你,你对阿潇可否有情?”
#陈观澜“这......”
陈观澜垂着头,抬眼望向楚潇潇。
她因羞涩而涨红了脸,但又迫切想得到答案,瞪圆了双眼瞧着陈观澜。
陈观澜站起身,走到一旁单膝跪地,长袍铺在地上,那只鹰一同匍匐在地。
#陈观澜“观澜不敢隐瞒将军与小姐。我与小姐一同长大,若说无情是断不可能的。”
#陈观澜“但观澜能力有限,无法给予小姐富贵荣华的生活,不忍让小姐与我一同吃苦。”
确实如此,陈观澜出身奴家,那时他做尽苦工,身上满是地主发泄鞭打过后的伤痕,但每日凌晨,他都会匆忙赶到武馆学习,又趁天未大亮匆匆赶回去做工,被楚立元看重,带到军营练习,日子才有所改善。
大小姐嫁与一草草士兵,实在是不相配。
可楚潇潇喜欢他,楚立元也不愿干涉,只得听天由命。
楚立元“如此,便要看阿潇的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