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与冬樱远远地站在房门口,夫人止了咳,倚着软枕闭目养神,不知是睡是醒。
楚潇潇“药熬好了?”
楚潇潇抬手招呼她们两人走上前来,
楚潇潇“拿来给我吧。”
枣红色的汤药盛在白玉碗里,飘着淡淡的苦味与热气。楚潇潇仔细吹了吹,勺子递到唇边试了试温度,不那么烫了便送到夫人嘴前。
楚潇潇“这药闻着便觉得苦得很,待会儿我去拿些蜜饯来给母亲甜甜嘴。”
袁瑞安“不必了,阿潇,”
夫人的手搭在楚潇潇腿上,温和的笑着,
袁瑞安“你日夜陪侍,定是没好好休息,瞧你眼下的乌青。”
袁瑞安“这药喝了总觉得乏得很,喝完继续睡会儿就是了,阿潇也快去休息吧。”
正厅的烛火晃着暖融融的光,不时传来几声低语,夫人扬起脸看向鸢尾。
袁瑞安“鸢尾怎么也在这里?”
鸢尾“回夫人,府上来了客人,冬樱要为夫人煎药,小姐便叫我去伺候老爷和客人了。”
袁瑞安“客人?这个时候是哪位来咱们府中?”
楚潇潇“母亲,是父亲手下的士兵兄弟们。”
楚潇潇舀起一勺,吹吹送到夫人嘴边。
袁瑞安“深更半夜的,这......”
夫人叹了口气,缓缓喝下。
楚潇潇“母亲现在应好好休息,明日便可知是什么情况了。”
一碗药下肚,头痛缓解了些许,楚潇潇为夫人掖好被角,又熄掉两根蜡烛,待夫人安睡后悄声去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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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客堂门外,楚立元与陈观澜仍在交谈,楚潇潇叩了叩门,轻声说道:
楚潇潇“父亲,母亲已喝了药睡下了,您还不歇息吗?”
眼瞧着天渐亮,楚立元与陈观澜相视,捋着胡须应道:
楚立元“阿潇去休息吧,我与观澜再说说话,过会让丫鬟去叫你和阿秋,咱们一起用早膳。”
楚潇潇“是。父亲注意身子,阿潇退下了。”
雪并无要停的意思,照这个情形下下去,恐怕半日便可有积雪数尺深。
鸢尾撑着纸伞陪在楚潇潇身边,扶着她朝攸宁阁走去。
途径楚清秋所居的嘉卉轩,里头一片安静,点点烛火零星闪烁。
楚潇潇“阿秋还在睡着吧。”
#鸢尾“这个时辰,寻常人家都该在休息中。大小姐实在辛苦,既要照顾夫人,又要招待客人,二小姐却在安睡,奴婢实在心疼大小姐。”
楚潇潇淡淡一笑,在嘉卉轩前伫立片刻,缓缓说道:
楚潇潇“阿秋没了母亲,实在可怜,何况我是家中长姐,总得担的多些。”
楚潇潇“待会儿吩咐厨头,早膳做些红枣牛乳糕来,阿秋昨日傍晚还嚷着要吃呢。”
#鸢尾“是。天寒地冻,咱们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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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京城里换了天地的消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谁都没有料到,先帝弃子在新帝登基十余年后杀了回来。
拂晓,就有许多官宦之家携厚礼拜访楚家,楚立元早早安排了雪柳与茉莉两个丫鬟守在门口谢客。
朝臣“二位姑娘,我与楚将军是旧识,冬日湿冷,将军的骨寒可好些了?我为将军准备了黄柏与川乌,还请姑娘通传一声。”
雪柳“大人心系老爷,老爷心中明白,但老爷吩咐了,叫各位贵客将礼品自留,若想与老爷一叙,不多日早朝时自会相见。”
雪柳眼中含笑,即使是拒绝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来,也叫人听着舒坦些。
茉莉“老爷知道各位冒着大雪前来不易,在一品楼布下了宴席,请各位大人自行前往,当作老爷谢过各位大人了。”
茉莉蹲身行了个礼,嘴上说着客气话,大门挡得十分严实。
一家人欢聚在清馨堂,今日的早膳准备的格外丰富。
楚清秋“是牛乳糕!”
楚清秋左手一块糖糕,右手伸着又要去拿红枣牛乳糕,嘴巴里还塞得鼓鼓囊囊 。
楚潇潇“吃慢些,别噎着了。”
楚潇潇盛好一碗椰露羹,放到楚清秋面前,
楚潇潇“阿秋还是小孩子口味,仍是这么爱吃甜食。”
袁瑞安“十四岁也不算年幼了,是因为你一直在惯着妹妹。”
夫人嗔怪着点点楚潇潇的眉心,虽仍有些虚弱,但气色已好了很多。
楚立元“清晨见鸢尾在小厨房忙活,好奇她怎么没服侍阿潇左右,原来是被吩咐来让小厨房做红枣牛乳糕,说是阿秋心里惦记着,”
楚立元摸摸楚清秋的脑袋,笑吟吟的,
楚立元“还是你姐姐记挂着你。”
楚清秋“姐姐最好啦。”
楚清秋咧着嘴憨笑,倒叫楚潇潇有些不好意思。
楚潇潇“吃吧吃吧。”
用过早膳,应是楚立元去上早朝的时辰,但他气定神闲地坐在藤椅上,叫冬樱沏茶来。
楚潇潇“父亲,您不是该出门了么?”
楚潇潇坐在写字台旁,正准备临摹。
楚立元“今日不必去,为父想和阿潇你聊聊,随我一同去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