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1

“12月21日，北城经过一次寒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的气味，好像是附近居民在……”

秀记早餐店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少年，神情松懒，正低头看手机。如果说陈朝意，在人群中能一眼被认出，那一定是他红色毛织帽的功劳，她把手机装入兜里，正巧一个电话打来。

陈朝意垂眸，来电的地址在马来西亚，上面的号码像一串乱码，这种垃圾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周绪。陈朝意指尖滑过屏幕。

周绪那边很吵，有夏虫鸣叫和远处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从话筒这边传过来。

“陈朝意?”

“在，”她拉长声，“周绪~”

“我们明天就回去”周绪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叫卖声，眯着眼，“你又逃学了?”

因为跟同学打架而被停课一周的陈朝意：“……”不愧是特种兵。

“没，”陈朝意站了好一会儿 腿发麻，蹲在地上，头就靠在秀记早餐店那个牌子边，“你只猜对一半。”

秀记早餐店对面新开了一家花店，店门口堆满了山茶花，十分漂亮，花瓣一簇一簇的，有很多层。陈朝意睨了几眼，“我被停课了。”

周绪没吭声，话筒里传来悉悉苏苏的声音，安静了不少，陈朝意顿感不妙，刚想挂电话，就听到一声低沉的男声。

“朝意，我们谈谈。＂

………………

网吧门口，站着一个染白色头发的青年，看到那顶红色的毛织帽，眉毛一挑，向陈朝意招手，“意哥，这里!”

陈朝意有些诧异，向那青年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儿?”

华明彦嘿嘿一笑，“你知道余老师吧，我找你的时候碰到他了，他说你打架被停课了，我就知道你得来这。”

陈朝意和他进入网吧，前台的妹子抬眼看了一眼，“来了。”

陈朝意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穿过一台台主机，陈朝意来到最里面，那里空了一个位置，在人满为患的网吧显得尤其突兀。

陈朝意坐在椅子上，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的空格里，网吧里开了暖气，陈朝意随手把帽子摘了，露出了到脖子长的头发。

前额的碎发将陈朝意的眼睛盖住，挡住华明彦探究的目光。

场面一时间只剩下打击键盘的声音。

“意哥，”华明彦没忍住，打破了平静，“跟老班认个错吧，快放假了再停课一周，他这是想让你年后再来啊！”

陈朝意敲打着键盘，对面传来爆头的声音，“他说让我回去，正好预习高二的新课，除了在考场上，年前别出现在他眼里。”

华明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硬生生扯开话题，“那啥，意哥你知道你班里新来了个转校生吗？”

他自顾自的说，“是个女生，好像叫谈宣昱，听说特漂亮，意哥你知道吗？”

“知道。”陈朝意幽幽的说，“我就是跟她打的架。”

华明彦默默闭上了嘴，他已经两次戳到了他意哥的痛处，还是当个小透明适合他。

华明彦百般无聊，坐在那里刷城北一中学校论坛，上面的热搜无非就是今年新来的十几个转学生。他随手发了一个帖子。

“老铁，谁知道新来转学生谈宣昱谁?”

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回，可总有几个上课刷论坛的人。

楼1:“我知道，挺漂亮一个小姑娘，楼主要是对她有意思，我劝你小心点。”

华明彦偷偷看了眼陈朝意，正在那打匹配，本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小细节。

楼主:“啊，为啥，能仔细讲讲吗。”

楼1回复楼主:“昨天她停课了，听说是打架。”

楼2:“我当时在场，跟你们说，我还没见过陈朝意打输了，那妹子太猛了。”

有几个人附和，华明彦看的面色铁青，“放屁!陈朝意怎么会输？”

楼4:“楼主是陈朝意的粉吧，实话跟你说，一中可能不是她的天，仗着跟职业中专的存哥是兄弟，无法无天了。”

华明彦气的手指哆嗦，正想跟楼4开撕，手机铃声猛的一响，吓得甩了出去。

陈朝意撇了一眼，帮他捡了起来，没忍住笑起来，说:“你是我哥吧，手机都能掉。”

陈朝意从空格里拿起手机，一手扶腰一手伸长，刚刚三连胜，心情好的很，低头给余存发消息，“我跟她打的架，你怎么不问我？”

华明彦泄了气，“我就是不服……”

陈朝意抬头问他，“能不能吃辣？”

“能。”

华明彦反应过来，拽住起身要走的陈朝意，陈朝意被拽了个酿跄，不解的看着他。华明彦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意哥，我不能骗你，陈潮舟让我来劝你，要不咱写个检讨书，应付一下算了，别真停课了。”

华明彦比她高，陈朝意不习惯仰望别人，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上的条纹。

“我哥给你多少?”陈朝意冷不丁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