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EL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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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姑父特意叫住我,冷着脸,不过倒没说什么重话,只叫我不要再往宫里面跑。
嘶——
不去就不去罢,只可怜我的小姑姑一个人在那偌大皇宫里孤独寂寞冷喽。
请了安后,我便踏着小步朝着我的院子走,庭廊转角我瞧着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影子,一时没有经过思考,还以为是范思辙寻常有事求我作的尾随把戏。
柳逾白“跟了这么久累不累……”
猛的顿住脚回头,却没有意料之中的人影出现在视线内。
柳逾白“范闲?”
范闲看着我,压实嘴角微笑,满是天真无辜。
柳逾白“可莫说你回房同我顺路。”
范闲“我若说是呢。”
我环抱着肩膀,挑了下眉。
柳逾白“同我绕弯子可实在无趣。”
范闲“怎么,不叫哥了?”
他颇带好笑的看着我。
我本就不是乖巧的性子,这已装了小半天,一不小心漏了馅。
啧啧啧,真是苦恼,本想着留下个好印象呢。
范闲倒是不打算为难我,只是摆摆手让这话过去。
范闲“刚刚父亲大人同我谈话,说这京都之内我若有什么不明了的事都可以问你。”
范闲“我便有些好奇,能得他青睐的要是怎样的人物。”
我微低着头,指腹轻划了下鼻尖。
柳逾白“姑父是抬举我了,许多事情你莫不如问若若。”
范闲“若若是若若。”
范闲想了想,却仍旧觉得该说的直白些。
我自然明了,正如我自己平生准则,自己人和……终究是要分得清楚些。
柳逾白“京都诸事,我未知全貌,若你需要我会助你。”
柳逾白“当然,前提你要信得过。”
范闲“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大半。”
范闲听罢打了个哈哈,同我告别,自行回了别院。
我依着习惯照常练功,忽有见范思辙左瞧右看,晃晃悠悠地一路窜向范闲那里。
柳逾白“这臭小子,刚不是同姑父说要去读书吗?”
我观望着,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好前去打扰,我便在他回程的必经之路候着,过了半晌,便瞧见了那微胖的身影折了回来。
果不其然这做了亏心事时人的胆子会格外地小,我倚着廊亭的角柱,檐上挂着的灯笼烛火烧得正旺,我处在如此清晰的光照下,范思辙却仍旧吓了一大跳。
范思辙“表,表姐?诶呦,你可吓死我了。”
范思辙“这大晚上的你在这干嘛呢?”
他捋顺着胸脯为自己压惊,实则眼神闪躲满脸心虚,我垂眸看着他,并未错过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和表情。
柳逾白“我该问你才对吧?鬼鬼祟祟,又憋着什么鬼主意呢?”
范思辙“没,没有表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范思辙把玩着手指头,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见我似笑非笑,他抿了抿嘴又小心地四下观望,凑近了些。
范思辙“我就是明天想请范闲吃个饭给他赔罪,表姐你可不能偷偷告诉我爹啊。”
范思辙冲着我挤眉弄眼好不夸张,我思来想去,凭他的心思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摆摆手随他去了。
范思辙这铁公鸡难得主动说要做东,我和若若自然不同他客气,早早替他备好了马车。
他磨蹭好半天才来到马车前,见我和若若候在一旁憋了憋嘴。
范思辙“姐,这往常出门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啊。”
范若若“不是你昨天嘱咐我一定一定要陪着的吗?怎么,反悔了?”
范思辙“没没没,上车,上车。”
他连忙摆手,生怕若若转身就丢下他走了。
范闲压轴出门,手中捧着一叠橘子,身后跟着滕梓荆。
滕梓荆在远远见到柳逾白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叫住范闲低语。
滕梓荆“她怎么也在?”
范闲挑眉不解,看看了柳逾白又转向滕梓荆。
范闲“有什么问题吗?”
滕梓荆“她与鉴查院关系匪浅……怕是见过我。”
他向范闲身后躲了躲,不巧抬眼正撞见柳逾白的目光。
鉴查院四处假传密令刺杀范闲一事我是知晓的,院长因此大怒调言冰云去了北边,滕梓荆做了替罪羊被范闲斩杀。
然而一件更为明了的事情就是,卷宗上写的东西,向来只是给别人看的。
范闲“你觉得她会暴露你的身份?”
滕梓荆脸色算不得好看,他也不清楚柳逾白与鉴查院究竟有怎样的渊源,说到底,他现在除了范闲,谁都不敢相信。
滕梓荆“我不确定。”
范闲自是重情重义之人,绝不会再让滕梓荆陷入险境,如此一来,不得不多几分心思放在柳逾白身上了。
他拍了拍滕梓荆的肩膀叫他放心,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马车前。
我猜到他或许想问我些什么,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在他开口前我不着痕迹地将食指抵在唇前示意。
范闲看我的眼神情绪复杂,不过我始终不急让他完全信任我,来日方长。
我们这一行人轻车从范府出发,一路驶向京都繁华的街道。
范闲先前碰来的那盘橘子成为了消磨时间的好物件,我们三人都津津有味地剥皮品尝,唯有范思辙缩在一边,面色凝重紧张,不自然地摆弄他那几根肉肉的手指头。
范闲递了瓣橘子给他。
范闲“吃点?”
范思辙“不,不吃,不吃。”
他连忙摆手,拒绝都不敢直视范闲的眼睛,我和若若互换了眼神,各自耸耸肩。
范思辙“诶呦,对了,我还有一事。”
范思辙“内个,让他把车停一下,我下去一趟。”
范思辙眼瞧着慌张,此刻已是坐不住的样子,若若瞧着甚是奇怪。
范若若“哎,什么事如此着急?”
范思辙“我也不知道 我这……”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忽地听到外面有人大喝一声。
“站住!”
范闲略挑了下眉,我则很自然地眯着眼看向范思辙,见他那下意识避开目光的神色,果不其然,我就知道。
“让澹州那个野小子滚下来!”
“下来!”
若若很是担忧地看向范闲,他自己倒是咀嚼着橘子并不大在意,反之范思辙有些坐不住了。
范思辙“我下去看看去。”
范闲“哎没事没事,别急,安心坐着。”
范闲连忙拉住范思辙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听见没有赶紧下来!”
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打斗和惨叫声,显然有人先一步出手了。
范若若“哥!”
若若有些忧心,范闲摇摇头,只是一边吃橘子一边探着脑袋仔细观察范思辙的表情动作,不一会听到滕梓荆一句“没事了”,他便搓了搓手准备起身。
范闲“好了,下去看看。”
只见一小众本是来拦路的人此刻都被撂倒在地,哀声连连,若若掀开车帘望去,好看的眉头片刻未松,偏头却见我仍旧靠在一旁心情无甚波动。
范若若“这些——都是思辙叫的人?”
柳逾白“当街拦路叫嚷,除了他谁想得出这么无聊的法子。”
范若若“你早就想到了?”
我眨了眨眼睛,算是默认。
范若若“既然你都清楚,怎么还能任由他胡闹!”
柳逾白“放宽心,都是小问题。”
柳逾白“这是他和表哥两个人之间怄的气,我们怎么好干涉呢,吃了亏他下次就不敢了。”
若若思来想去觉得我说得有理,憋了憋嘴没多说什么,熙熙攘攘的闹剧短暂落幕,一行人继续赶往一石居。
我们四人先行站定酒楼前。
范闲“你先停车吧,我们上去等你。”
滕梓荆“好。”
范若若“这家一石居是京都有名的酒楼,很有特色。”
范若若“既然是思辙做东,就这家吧。”
范思辙“姐,这家是不是稍微,贵了一点。”
范思辙此刻已皱成苦瓜脸,按照他的设想今日的重点本不在宴请,更确切地说不该能走到这一步才对。
范若若“你自己要做东的,又没有人逼你。”
范若若“哥,我们进去吧,看看想吃什么。”
刚走了两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
.“书要吗?”
范闲“什么?”
范闲有些愣又问了一遍,那妇人左右看了看,补充道。
.“书要吗?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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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