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那边,也开始有了动静。
他看着画像上那个蒙着面罩却依旧冷艳的使臣,眸子深蓝却透出一股狠劲儿,如果他的眼睛是红色的那那气势, 如果说沈燕尧是一只雄狮,那齐冥一定是一只饿虎!
他本人一定比画像上还有趣。
沈弦齐冥,齐冥。
沈弦喃喃着。
九皇子也拥有一对深蓝的眼球,与皇帝不像,却深得皇上的赞赏和期待。
九皇子今年也是十八岁,恰巧,生日就和锦年是同一天。
可是每当人们说给他庆生时,他便抓狂似的,坚决不办既他要办,也是私下,冷着脸,似乎庆祝的不是他的生日而是忌日。
本来家岁前他都与皇后娘娘十分亲近,可是六岁生日出去游玩后,九皇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喜怒无常,也不愿意见自己的亲生母亲。
同样是那年,八皇子莫名失踪,其生母,齐国的和亲公主不知什么原由被皇帝赶出宫,终身不得再进入皇宫。
其中总感觉有什么隐情和联系。
他把那幅画丢到了一旁。这是旁的一个人说。
沈弦烧了。
他把那幅画丢到了一旁。
说完便起身,要去找大皇子去了。
大皇子沈彦刚刚才睡了午觉起来,见到沈 弦来了,却并不觉得惊讶,让弟弟进屋里来。
沈弦也不客套,大步走了进去。
但他没有想到,五皇子沈穆江也在这里。
三兄成弟眼神撞在了一起。
一股压迫感袭来。
不愧是沈燕尧的儿子,几个人都不是好捏的柿子,表面上和和气气;内心却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看来,平时不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人,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这个目都指向那同一个人——齐冥。
他们把门关了起来,把所有下人都叫走,关起门来,谈论了半个时辰
当三个人出来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个齐冥纠竟是什么人?能给三个人如此具大的影响。
他们可预备了一出好戏,各人拿的,还是不同的戏本子。
与此同时,我们的女主锦年心就大多了,坐在母亲的房中与她聊天。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年儿,你长大了,已经不再稀罕那些金银珠宝了,今年的生辰,我想给你一个特别的礼物。
锦年娘,是什么礼物呀?
锦年眨巴着眼睛,很好奇。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娘给你讲讲娘年轻时候的故事,你就知道。
长公主把所有的人都叫走了。只留下锦年一个人在房里。
她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平静地说起了先皇还在世时的事情。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记得当时先皇还在世,你母亲我才十二三岁时,就进入了太学,与其他的皇子一起读书,因为是长公主,先皇格外看重,看我甚至比看你舅舅还要勤,每隔六天,便会休息一天,休息的那一天,父皇就会来考我给你功课,自幼与先皇接触的多,我常坐在他腿上背书,还时年轻把自己写的文章诗词给他看…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当年我可是天天被捧着长大的。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太学上午是学习儒学,而下午则是武艺,我是女孩,怕伤到我,下午我都不上学,比其他皇子都先回去,母亲青开始说住的宫叫做景仁宫,她闲暇时,便坐下,耐心教我琴棋书画——哦,对了,还有舞。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自幼就好强,几乎所有皇太子该学的东西,我通通学了个遍,母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学的最精的,是舞,你外婆常把自己新编的舞教给我,我也甚是喜欢,还把娘教我的舞跳给弟弟看;那时我弟还小,每次都拍手叫好,夸得你娘都不好意思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后来我的舞在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杨扬,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舞技天下无双。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的确,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超过我。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可是,既使你娘会了那么多,从小也在父皇母后的宠溺中长大,但我仍有所不足,我只是“文舞双全",却不是“文武双全”。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是的,娘不会武。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十五岁那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一缺陷,可是父皇和母后都觉得,我一个女孩子,不需要学武,怕伤了我。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娘当时可伤心了,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弟弟可以学,我却不可以?——其实娘当时的待遇已经比普通公主好太多了,我是唯一一个在太学修完了所有课程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从被皇帝和皇后捧在手心,亲手抚养长大的公主。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不满足,被宠惯了,我不充许自己有缺陷,我想学!我当时真的渴望可以学会武艺。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当时娘很郁闷,独自一人走在湖边——那个湖,叫静心湖。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忽然,湖边的树林中有几道黑影闪过。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被吓坏了,皇宫中竟然有贼人闯入! 我想叫人,但嗓子却喊不出来。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感觉有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一阵风吹来,我微闭上眼,怕沙子吹进眼中,等睁开眼时,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戴了一个奇怪的面具,只看得见他的嘴干裂,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要喝水。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忙把随身携带带的水壶给他——虽然不知道他身份,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他是一个好人,必须帮助他!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他喝了水,脸色似乎好了此,我跌跌撞撞把他扶到了离这里最近的静心亭,亭中没人,我把他安置那里,又跑去御膳房拿了些糕点,急急忙忙又跑回静心亭,可那个人却不见了,只看到亭子的凳上有一大摊血…
长公主忽然停下,不说了。
锦年娘,那后来呢?
长公主笑了笑,见到女儿如此感兴趣,便接着往下说。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年儿,你不知道,我当时的第一感觉不是有多害怕而是很失落。我慌慌张张把凳上的血擦干净,刚好我的贴身银银钗找了过来,我只好跟着她回去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担心那个男人,我的心似乎知道什么,不停地告诉我,去静心亭等他。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所以,那段时间,我一有空便到静心亭去, 那个地方挺偏的,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人来一次,但正是因为偏这地方特别安静,很适合读书。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过了一段时间,我便养成了习惯, 一有空闲,就独自拿上一本书去静心亭,那段时间,每当皇后娘娘要找我时,银钗都到静心亭找我。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表面上是喜欢在那里看书,但心中却不像,更像是——在等人。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一个半月就这样子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带着一本书去静心亭,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必须得拿点东西去——平时都没有这种觉——似乎得拿点糕点去招待“客人”。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最后还是追从了心的意思,拿了一些糕点和水去了静心亭。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也许,我的心真的可以预知未来。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那天,我终于等到了之前那个陌生的男人,他依然戴着面罩我却觉得像老朋友重逢,很自然地坐过去,并把糕点放在桌上。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很自然地吃着自己最爱吃的凤梨酥,他也拿起了一块。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不怕他杀我,他也不怕我在食物中下毒。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了,问他:'那个,大哥,那天纠竟是怎么回事啊?'——我知道自己不该问,却忍不住想要去了解。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很自然,又简短地说了句:“我被人追杀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啊,那真是太险了,’我说,“你武功应该还不错吧…'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当时不敢问他被追杀的原因,却迫切地想知道他会不会武功——还有一点像早有预谋。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那个男人的回答依然很简洁:'嗯,会一些。'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不知道他说的'会一些'究竟是什么程度,但我的心告诉我,跟他学试,绝对没错!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于是,你娘开始不要脸起来。
娘说到这里,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泪光,却呵呵笑着,是发自内心的,锦年觉得,这段回忆对母亲来说,一定非常宝贵。
长公主继续说。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问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男人回答:‘陆其修。’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又问:'你来自哪里?'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齐国。'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低下头陷入了沉思,齐国,父皇跟齐国似乎有一些交往,他是齐国人,为什么那天会出现在皇宫,还被人追杀,他真的会是好人吗?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陆其修见我低下头一直不说话,便咳嗽了两声:‘那个,姑娘,谢谢那天你救了我。'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啊?哦,我只是喂了你一些水,见你很虚弱,本来想去给你拿一些糕点的,你却不见了,嘿嘿,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儿呢,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嘛。'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姑娘这是救命之恩,我陆其修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姑娘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陆某定竭尽所能完成姑娘心愿,以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他说。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年儿,你是不知道,娘当时听了这些话,是有多激动!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立刻说:‘我想让您教我武功。'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说着我便'咣当'一声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又忙端上一碗拜师茶,大喊一声' 师傅。'
说到这里时,长公主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刻。
锦年看着像笑得像个孩子似的长公主, “原来娘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呢,甚至有些'卑鄙'把陆师傅‘托下水',这下,其修师傅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长公主继续说,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年年,你可不知道,当时我那一跪,可把陆师傅吓个半死,他应该也是知道我长公主的身份,他忙让我起来。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必须让陆师傅答应,一直跪着,一定要他答应并且喝了拜师茶了才肯起来。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呵呵, 你娘我的套路果然成功了,陆师傅急急忙忙喝了茶叫我起来。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说 :‘那么师傅,以后我就是您的徒弟啦啦,你以后就叫我暮儿吧!——我本来是叫沈卿歌的,可当时母后得宠,为了给母后一个障,先皇可是下了血本,一拍板让我随了母姓,当时可把文武百官众成都给吓坏了,父皇仍不顾反对,让我随母姓,但我的地位从来没有被动摇过。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从那以后我便多了一个秘密,我的生活不再是上午学文,下午学舞。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而是加了一个,学武。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偷偷拜的这个师父,没人知晓。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后来,每次晚膳后, 日落时分,便是我和陆师傅的时间,在那个时刻,我和他便在静心亭后的小树林里会合。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师傅教我扎马步,踩梅花桩。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再后来,每天早晨太阳升起来时,我也去,开始跟着师傅打坐冥想,之后再是体能训练。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虽然学武真的很苦,但很快便有了效应,我从最开始只能蹲十分钟马步,一直上升到可以蹲二十分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最后连扎两个时辰也不会累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踩梅花桩,也越踩越稳,越踩越久,陆师傅对我真的很严格,一但从柱子上掉下来,便又要从头开始计时,不过,经过这样的'魔鬼训练',我的体能是越来越好了,每次踩了梅花桩,身子便轻飘飘的,我很快就可以短途飞越,可以轻松跳上一棵两米高的树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原本体弱多病,可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训练,体质似乎都更好了,也不容易生病,精神气质更佳了。
母亲忽然不说了,脸上流露出一丝惆怅。
锦年也看出了一丝不对,皱了眉。
锦年娘,后来呢?
她问得有些许小心。
长公主声音有些沙哑,她继续说。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后来和陆其修越混越熟了,甚至有时不叫他师傅,而叫他‘陆叔' '老陆'。他也很乐意答复我,对我这个徒儿很是喜欢。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他教会了我剑术,教会了我轻功,教会了我赤手空拳如何去打。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春去秋来,我和他相处了三年,那年,我十八岁。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父皇见我已经长大,要给我挑附马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老陆得知了这个消息,先是有些惊讶,后面喝了一口茶,说了句恭喜我,便走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他老是这么沉默寡言,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我也没放在心上。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第二天, 太阳照旧升起鸟儿照旧歌唱,河水仍在流淌,亭子也仍在风中直直挺立,我也和原来一样,依旧去了静心亭,可是,从来不迟到的老陆,却迟到了,那天,我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陆师傅仍然的没有来。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想:'师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耽误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又等啊等,一直等到了晚膳时间,我忧心忡忡,平时,老陆早就来了呀,直到银钗来找我,让我回去了,我依旧不舍得离开,后来还是母后亲自来把我带了回去。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可我不死心,相信陆叔一定会来,于是我半夜三更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一个人摸着黑,穿了一件单衣就去了静心亭,正是秋天,秋风吹来,传来阵阵寒意,我坐在静心亭最明显的位置,想着如果老陆来了一定会看到我。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那个位置是在风口处,吹得我头晕脑涨,我就这样在静心亭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才刚有些亮,我才睁眼,自己还坐在静心亭,只是身上多了一件很厚的毯子——是之前我送给老陆的,老陆肯定来过!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老陆,只看到一 的桌子上有一本书和一封信。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打开信封,是老陆的笔迹。上面写着:慕儿,我亲爱的徒弟,你长大啦,师傅非常高兴,这段时间,陆叔知道慕儿纠竟是多么的勤奋努力,暮儿,你有很高的天赋,为师把毕身所学的所有都教给了你,只是可惜,我的必杀技还未亲自传授给你,慕儿,你就要嫁人啦,陆叔很高兴,虽然有时候被你叫‘叔还是挺不开心的,告诉你,陆叔只比你大5岁,亲爱的慕儿,那本书是为师特意为你写的,里面有为师详细的武学教程,必杀技在最后一章,决对不可外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陆叔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愿你未来过得安好..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最后一段文字是陆叔单独写的,像是犹豫了好久,是这样写的:慕儿,我…多希望你不用嫁人啊。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这封信,比以往他给我的任何书信或者说的话都要长,我看着它哭了好久,好像哭晕过去了。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之后我连续发了好几夜的高烧,父皇来看了我好多次,母后更是日夜不停的守着我,迷迷糊糊中,我总觉得窗外的树上,陆师叔就站在那里…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可惜,你母亲没用,到最后也没右看清师傅的模样。
长公主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师傅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
锦年听了,感触也很深,母亲的故事真的得感人,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陆叔偏偏在母亲即将出嫁时辞别呢?
她安慰了一会儿母亲,回想着母亲说的,觉得学我武好酷,也觉得有些残忍。
锦年母亲,我也想学武。
的确,锦年也是这样,会舞不会武。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嗯,母亲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
锦年的母亲,慕卿歌我现在年纪也比较大了, 也没力气教你了,母亲已经为你找到了一个师傅,一定是最好的师傅。
到底是谁,让长公主看如此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