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清堂的一间小隔房里。
秋雨、张艳花已经吃完晚饭、洗完澡,躺在床上——秋雨睡张艳花的床,张艳花则与刘婆婆睡在一起。
张艳花满脑子都是刘婆婆所说的那个故事,她回想起来,发现有些细节是相互冲突的。她转过头想问刘婆婆,但婆婆已经睡了。
“小徐子!你为啥问那个啊 ?”张艳花将手拱成喇叭状,用很轻的语气喊道。
秋雨背对她们,面向墙壁,眼睛半瞬半闭,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张艳花的问题,好像是睡着了。
窗外光线阴沉,地上的雪花不再白皙,染成了天空很深的紫蓝色。一阵狂风吹过,树枝、野草狂疯晃动,发出哀婉绵长的尖叫。在一片簌籁声中,张艳花好像听到了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吱吱声。
她的内心极度镇定,没有尖叫,没有激动。她光着脚下床,不顾地上的灰尘与冰冷,独自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抬头一瞧,忍不住叫出声来。
“有……有人!”
窗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的,是巨型鸟类飞行时特有的噗噗声。
等她再看时,窗外什么都没有了。风还在呼啸,野草、树枝依然响个不停,一却都如从前,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了小花。”刘婆婆已经直起身子,睡意未尽的看着她。
“外……外面有人。”
“嗯?”刘婆婆眉头一皱皮,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刚刚看见窗外有个人往这里走,但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是谁。“张艳花的声音有点儿发颤。
刘婆婆急忙点燃一根蜡烛,抄起木棍走到窗下,与此同时,张艳花摇醒了熟睡的秋雨。
“小徐子,醒醒……”
秋雨揉了揉眼睛,缓缓支起身来,“怎么了?”
张艳花指着窗外,一脸惶恐的说:“有人躲在外面,他……他想进来。”
秋雨顺着张艳花的指向看去,却只看到了窗外桂树的淡淡轮廓——太阳已经完全落去。
刘婆婆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发现。她让张艳花回到床上,叫两人先睡,自己则熬夜守在这里。
秋雨想说些什么,但看了眼两人的状态,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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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秋雨醒得比任何时间都要早,但就算如此,睁眼时,张艳花与刘婆婆的床位却还是空了。
秋雨折好被子,向门外走去。刚出门,秋雨就看见张艳花独自站在桂树下。
秋雨走过去,问道:“艳花,你在这干嘛,刘婆婆呢?”
“啊?”张艳花吓得一颤,扭头见是秋雨,这才缓了口气。“婆婆,婆婆去给陆二嫂接生去了。”
“东边的陆二嫂?”
“嗯……”
迟钝如秋雨都察觉到了张艳花有心事,但无奈自己说话太直白,不知道如何关心别人。
“还是因为晚夜的事?”秋雨叹了口气。
“嗯…”张艳花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小了不少,“你真的没听到那人的走路声?”
秋雨沉默不语。
“可能……可能是我听错了”,张艳花接着说,“但我无法原谅自己,婆婆为了这件事一夜没睡……”
秋雨张嘴,僵硬地笑了笑,像操作遗忘多年的木偶一样生涩。显然想法与猜测再一次卡在嗓子眼。
张艳花也笑了,笑得苦涩,整个人显得憔悴。
(等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