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热产物 概率全是bug
·OOC有
子弹栓在细绳上，手指沿着茶碗边缘绕了一圈又一圈。微凉的水濡湿了指尖，郭沐清盯着太师椅下那方青砖，眼神无波。
像一潭死水。
茶盏与碗盖碰撞，瓷器声伴着一声闷响落地，堂下倒了具尸体。
赔偿。
包房里静的听不见呼吸，外面北平的角儿咿咿呀呀唱了一出折子戏。郭沐清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几个小辈。
对面来的人不多，毕竟不是自家地界。门口站着的那个他认识。张九龄。
他父亲曾经的得力爱徒。
没记错的话，他左手小拇指上有块疤。
王九龙留的。这人后来被他大哥杀了。
然后才是出走。
他跟他们有点交情，但平常说不上话。毕竟不是打小一块儿长起来的。
跟他们一块儿长起来的那位呢？
把他们除的一干二净。
跟他爹一样。
郭沐清看向张九龄手里的枪。
原来好歹也管过几个堂口，怎么着也得有点势力和情报，怎么现在他妈的混成这样。
郭沐清笑了。
原来都是隔着心的。
栾云平走进来，打破了僵局。
几张照片恭恭敬敬的从他哥哥手里递过来，郭沐清懒得看一眼，干脆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实木的桌子发出沉沉的闷响，郭沐清瞥见张九龄握枪的手紧了紧。
对面主位上坐着的人开口了，声音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
这人他也知道。原来是一签子。后来干拐卖。津沽本地人，江湖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总算干到海河第一。
和洋人合作，垄断物流。
“郭爷，”那人面上带着笑，语气里却夹着明里暗里的挑衅，“我手下的办事不力，给您添麻烦了。犯错的人您也杀了。我再让管事的给您道个歉吧。”
“张伯，货有损失。得赔。”郭沐清开门见山。对面的男人比他大几十岁，和他父亲是同辈。嘴上便宜无所谓，白花花的银子落进兜里就可以。
男人干笑了几声。货款他赔的起。但只要钱一交付，丢货的事就认定在他身上了。他是动了手脚，仗着郭沐清刚接手椟品生意，是个外行，在货里掺了假。可东西不是他偷的。劫货的人是谁，他至今没查出来。
外面有菜送进来。孟鹤堂点的。先上黑鱼，后上烧饼。热油过了芝麻，香气扑鼻，饼面儿上油光锃亮。
郭沐清心下了然。
烧饼到了，带着人守在外面。此时围堵，翁中捉鳖。
一桌子菜上完，郭沐清得到了想要的答复。
算上违约金三百万。一分不少。
“道歉也得有。好歹给我受伤的兄弟们一个交代。”郭沐清坐在红木椅子上，眉眼弯弯，笑的像只狐狸。
郭沐清没想到，留下来的是张九龄。
他失去了原来作为哥哥的样子，失去了幼年在堂口里追着自行车跑的恣意，低着头跪在他曾经的二少爷面前。
后悔吗？郭沐清觉得他不后悔。
顺者昌，逆者亡。不想死，只能跑。
郭家欠他的。郭沐清可不欠。
“想先道哪个歉呢？哥哥。”
不是他。
他只是无关紧要的小卒。碎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替。
“爷，”张九龄沉默良久，打牙缝儿里挤出一句。“是我不懂，坏了规矩。您要打要罚，我都认。”
避重就轻。打小北京城一个一个堂口跑出来的孩子，不懂规矩？
还真不拿他当外人。
“王九龙没死。”
张九龄猛的抬头，看见郭沐清有些戏谑的眼神。
他不了解这位少爷，但他愿意信。
“听过《三十七号坟墓》吗？我大哥生前好吃大个儿葡萄。”
郭老爷子爱听单口相声，张九龄为了迎合也听过两段儿。《三十七号坟墓》篇幅不长，情节跌宕，他一直有印象。
那个活的主角叫白小平。平头老百姓，很像他。
葡萄是里面的女主，有冤情，得罪了人，躲在坟地里偷生。后来洗了冤案，离开了本地。
王九龙。现在在郭沐清手里。
仇是郭沐清报的，人是郭沐清救的。
人情欠下了，他没有理由不还。
郭沐清叩叩桌面，一旁的孟鹤堂向瓷杯里倒了杯酒。杯子离郭沐清很远，就放在张九龄左手边。
张九龄站起身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郭沐清目送着张九龄出了门，他走路仍不太顺畅，之前被郭麒麟追杀留下的腿伤还没好利索。
那酒里下了猛药，够他疼一阵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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