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福王提着灯笼来拜访，等肖铎忙完，深夜回了自己住处，灯火通明，他落了一层灰棋桌前端坐了一个人影。
正拢着袖子喝茶，他端起茶盏，食指上套个精巧的筒戒，那副金尊玉贵的体面便从举手投足间流淌出来。
“参见福王殿下。”
肖铎作辑行礼，福王却把茶盏搁下，摸了摸下巴看向他身后，没有回话。
他哪里看不出福王的意思，转身支走了服侍的婢女和曹春盎。
“你们都先退下。”
福王这才开口缓声道。
“肖铎，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肖铎语气不紧不慢。
“殿下有话直说。”
福王转着手上的玉指轻笑了一声。
“肖督主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荣王登基做了新皇，端太妃按着礼法应该去给先皇守灵，我是外室，不太方便插手皇家家事，但我想把她带出来，你得想个法子。”
肖铎皱眉，抬起头看向福王，对方和自己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朝政尔虞我诈没几个知根知底能信任的人。
端太妃？
谁来着？
看着肖铎一脸复杂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慕容高巩笑了笑。
“肖督主贵人多往事，那日端太妃还是你从那浮屠塔中救出来的，她叫步音楼。”
肖铎这才想了起来，只依稀记得那女子年纪不大，面容已经模模糊糊的记不清了，不过那双眼睛有几分灵气。
“那日，我在选秀的时候远远的瞧了一眼，头一眼看着没什么，回去后却怎么都忘不了那张脸，你帮我把她从陵墓中弄出来，住在你府上也成，毕竟我这身份进宫着实不太方便。”
肖铎眉头横跳了两下。
住在他府上？
福王还真是敢说。
“这件事，恐怕得从长计议…”
肖铎踌躇着开口，没有立马答应，却也没有直接回绝。
福王位高权轻，如今在朝廷中拥护者颇多，就算他暂时没有推翻王朝的心思，可保不齐人心难测，以后怎么样谁又说得清。
“肖督主的意思是从长计议，那就是说，这事办的成，不过得费些心思罢了。”
肖铎抬起头，对着一张清明温润的脸，丹凤眼微微上扬，笑容温和有礼，就算是求人，那股子尊贵的做派一看就不像普通人。
“我用两个消息，换肖督主出手，第一个消息，南苑王会在明日晚膳后刺杀新皇荣王殿下。”
肖铎瞳孔骤然一缩，没想到前几日才刚砍去南苑王的左膀右臂，这么快就忍不住想对新皇下手了。
“第二个消息，荣安皇后从未和南苑王勾结，假意结盟收集好物证后，原本是为了先皇，谁知先皇驾崩，为了辅佐下一任新君，按着先皇遗嘱在荣王登基时杀鸡儆猴，替新皇扫平障碍稳坐君位，不过，荣安皇后确实着急了些…”
福王说到这里，停下来，讪讪的看了一眼表情一点点阴沉下来的肖铎，拳头被握得发白。
“你猜，若我是南苑王，除了暗杀新皇荣王殿下外，会怎么对付那个在背后把持朝政的荣安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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