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七见过太太。”秦书瑶照着刚才褚雁对她咬耳朵说得那样，双手并拢，盈盈下蹲，就算是行了礼了。只是这副身体太小了，而且她第一次接触到这里的礼数，行礼行的歪歪扭扭的，起来的时候还差点一个踉跄。肯定是这几天趴太久了，秦书瑶默默悲哀着，暗叹道。她这幅样子着实像一只笨拙的丑小鸭，就连李英苒看到也愣了一下，暗暗想笑。

　　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喜欢软萌玩意的少女罢了。

　　“不必多礼。”李英苒俯下身子，虚扶着秦书瑶起来，笑容满面的脸上，唯有眼睛中的光凛冽又悲哀，似是死神派来的执刀者，“瑶儿最近身体可好。”

　　“可好可好，呵……呵呵……”见到李英苒如此，秦书瑶也礼尚往来地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她以求助的眼神瞟了瞟褚雁，可褚雁站在一旁，低着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再发呆啊！秦书瑶心里怒吼道，悲哀地收回了视线，再次对上了李英苒的目光。

　　“这样就好。我寻思着姑娘也大了，再不学些礼数便迟了。毕竟前些年我因为你大哥哥二哥哥和二姐姐忙得抽不开时间，把你疏忽了。这点算是我送你的补偿吧。”

　　她挥了挥手，几个婢女端着大盘子徐步走来。锦罗绸缎，金钗银饰，应有尽有。末了，还端着一本足足有秦书瑶脑袋那么大那么厚的书和几把戒尺，看得刚高考完而对学习极度消怠的秦书瑶感到发毛。

　　太太啊，您先告诉我，这不会是秦家的法典吧！

　　李英苒瞥了眼发呆的秦书瑶，眼中不紧流出几分轻蔑：到底是小孩子，只不过见着些珠宝就移不开眼了。不过还是遵守着古代女人的基本素养，面上不显。她抬起手，拈起一支金钗，轻轻插入秦书瑶的小揪揪中，轻声道：

　　“丫头啊，你今年已经五岁了，要记得把自己打扮打扮，像这样的布衣，在闺里就别穿了。这些年怠慢了你，这些衣裳首饰也算是我对你的歉礼吧。”

　　秦书瑶：啊这……怎么感觉被嫌弃了呢？

　　“怎么会呢？太太对小七定是极好的。太太那么忙，要照顾哥哥和姐姐们，还能抽时间来看望小七，小七感激不尽，怎会怠慢了小七呢？”见褚雁不理她，秦书瑶就只好硬着头皮用孩童的语言说着她那个地方的客套语。

　　拜托我好歹也是一个富豪家的大小姐好吧！虽不懂古代的社交礼数，但现代社交的客套礼可是拿捏的妥妥的。不过这被秦书瑶刻意变得软软糯糯的女童声，差点酸掉了她的牙。

　　“如此便好。”李英苒显然没有想到，一个除了亲生父母之外完全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得深闺女孩，能这样从善如流的回答她的话。惊异在她的眼中闪了闪，但很快又被翻涌的黑色压了下去。

　　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她半张脸，零星的阳光从那里透出。不断坠落的夕阳遮住了半边天，那热烈的火红，近乎和李英苒抹了胭脂的朱唇融为一体。

　　就像是计划里的一般，她缓缓拿起那本大书，风在溜过时掀起了她的袖口，露出了雪白的胳膊和一串羊脂玉镯。那一支支玉镯，在她的一举一动只见竟没有一点响声。这种高雅又凌冽的气质，这样的优雅又华贵的美丽，令秦书瑶暗暗称奇又心生向往。真真是

　　双瞳剪水，昆山片玉。

　　神明算计对了，他派遣了死神的使者，想看到使者与他选中的幸运儿展开激烈的斗争，她们确实也这样做了。可他又算计错了，错就错在使者太美，而幸运儿太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