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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别离(十一)旧守一个梦

西毫记

“女儿,这次住院是父亲不听话,不听你母亲的话也不听小御的话。”木易文武一边在病床上用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再一次打开那个盒子一边对自己的女儿说。“父亲,您结婚本来就晚,结婚那年您都快三十了,我现在二十出头您都多大岁数了,还敢想年轻的时候一样喝酒能不住院吗?”女儿责怪道。“这是小御最后给我写的一封寄出被退回的信。我念给你听听吧!”木易文武道。女儿无法拒绝,只能当个听众。“对不起,我还是打扰你了。当我知道你比我还难过的时候,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所以我明知你会负我韶华时光也愿意继续陪你走一段。这次我不求结果不求以后不要未来我只要你快乐,我只希望你依旧是故乡的阳光洒在你脸上都能熠熠生辉的少年郎。但是如果你坚持原先的选择,我尊重你。就像你当初步步紧逼想在一起一样,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成全你,因为我只想让你真正的快乐。”木易文武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读完了这封信,女儿听的有些想流眼泪。

她看着父亲从那个盒子里拿出第二样东西是个结发绳。“父亲,您当初......”她欲言又止。“孩子,你快结婚了,我知道你之前也谈过恋爱,甚至现在这个未婚夫长得像之前那个人、饮食像之前那个人、对你无微不至的好像之前那个人、才华也像之前那个人。可他再像,始终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家不是山东的,你如果想去找他,我不拦你,但是如果你选择和这个人结婚,我只要你不后悔而已。”木易文武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干预过女儿的婚事,他一面静静等待女儿的答复,一面翻着盒子里的东西。“父亲,我不想远嫁。远离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他也不想来山东,这是死结。解不开的。”他的女儿就这样斩钉截铁的给予了回答。

“当初我和你谈过,不想让你和他开始,你为什么不听父亲的劝告。”木易文武道。“父亲,这个问题仓央嘉措知道吗?他好好的六世达赖喇嘛为何要落入红尘?世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不是自私,是爱的太深,不愿以朋友的身份长长久久,不愿亲眼目睹真正动心的人风光大嫁,不愿一直克制自己的爱意,那种爱早已在午夜梦回里把那个名字喊了不知多少遍,怎么能就这样放下?所以在相识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一旦开始结局会怎样,但还是宁愿以短暂的不得长久的身份陪一段,至少曾经拥有、至少不悔相遇、至少此生无憾、至少在那段日子里的甜蜜快乐在往后的时光里回忆起来也会愈发感慨——世间好物不牢固,彩云易散琉璃脆。”木易文武听着女儿说的话思忖良久,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原来世间之事冥冥中早已注定,也不知是不是他前世与小御有约此生要如此来还?

“行吧!你自己只要快乐就好,原来我和我的女儿都曾经和那样一个人在最相爱的时候言别离。”说完这句话,木易文武进入了梦乡。他用了这么多年光阴终于又让她来到他的梦里,与他聊慰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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