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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神有些沉,总归是才十几岁的小孩,身上的人性还未被完全磨灭。
忽然,室外传进来雄浑又庄重的号角声,将她即将说出口安慰噎了回去。
因为床位在最里面的靠窗位置,所以她牵着明显情绪低落的少年有的时候路过的床铺都用红漆写上“已淘汰”三个字,或许是人太多了,写得人已经不耐烦了,字写得歪七扭八。
她的眼眸微沉,这里比她想象中还要残酷。
走到门口时,她拍了拍少年的背,给他打气,让他振作一点,随后就打开门,少年跟在她身后,用手指甲掐着指腹。
可还没有出门就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冗长阴暗的通道的尽头是漫天的彩带,甚至铺满尽头空地,雄浑的号角声伴着阵阵的欢呼不断涌入耳中。
原本简陋,满是尘土的训练场成了数十万人齐齐欢呼的竞赛场。
心中是被欢呼声激起来的莫名的兴奋,促使着她向着通道的尽头走去。
身旁的少年则仍然沉着脸轻车熟路地向前走着,身上深绿色的训练服在前进的过程中变化,最后宽大的黑袍将他整个罩住,柔软的布料因为前方的风小幅度地飞动。
她愣在原地,这才发现转瞬间自己也被黑袍笼罩着,内里的训练服成了方便打斗的作战服。
少年感受到身后没有动静,转身看过来,两人都在阴暗的长通道里,少年逆着光,让本就隐在宽大帽檐下的的他更加模糊不清。
马嘉祺.走吧,这局我们只用观战就行。
她闻言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他身边,这才发现少年的半张脸被金色的面具遮住了清俊的面庞。
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入场地,而是即将到达尽头的时候,右转进了一个门,又是漫长的通道,不足以并肩的通道,头顶一个接着一个顶灯,冷冷的光让人压抑不已。
而这个通道尽头是一整面墙的镜子,她能在镜子中清楚地看到她和少年,她的脸上覆着和他一样的金色面具,在光线阴影中的少年沉默推开那面镜子,所见豁然开朗。
一墙的监控屏,有场地的,观众席的,包厢的,通道的,其他准备室的。
她一进来就被监控屏前的人吸引,他坐在转椅上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监控画面,戏谑的笑一直都没有消失。
他盯着监控,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说话。
张泽禹来了?先上去吧。
他的声音不是她以为的成熟或者沙哑,就是少年的声音,很纯净很青涩的声音。
少年拉了拉帽檐,顺带扶了一把面具,就往角落的升降器走去。
她探究的目光瞬间收回跟上了他。
那个坐在监控前的少年人,往后靠在椅背上,转动座椅,不甚关心他们的行为。
升降台的三面都是透明的,不到一秒的黑暗后就是突然的亮光,适应光线后,入目都是观众席上振臂高呼的人们,和零零散散飘舞的彩带,两边也是观众席,她能近距离看到两旁人激动,不顾一切想要赢钱的的神态。
这个升降台似乎是双面镜,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他靠在箱体上,随手摆弄着衣摆上的金色装饰品,那上面都是被摩擦到光滑的痕迹。
外面的观众席不断向上延伸着,空中还漂浮着几个大屏实时播放场地的动态。
她也靠着箱体闭目养神,两人各站了一个角落。
他身上淡淡的药酒味在密闭的空间里消散不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少年摩擦饰品的动作突然一顿,骤然耳尖红烫,瞄了一眼对面闭目养神的人,心虚地拽低帽檐。
这里是一处是专属包厢,奢华的房间到处透露着金钱的铜臭味,暗金的装饰不出不在地点缀着包厢。
昏暗的包厢只有硕大的全息屏显示着场地的情况。
声浪一阵盖过一阵,赤手空拳互相厮杀的两个A等人,同样戴着面具看不见面庞。
透过屏幕,她都能听到破空的拳风,双方都是下了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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