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在玹“方时,你就是成心气我是吧?你他妈还要我说多少遍才能和那个男的断了联系?”
郑在玹的怒吼引来了走廊里不少服务员和客人的视线,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视而不见,全当这是一场夫妻醉酒后的口角,没人愿意来管闲事,更没人敢上前劝架。
郑在玹“是不是结婚后我对你太好了,你才敢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方时“我没有在玹。”
方时被郑在玹失控的模样吓得直掉眼泪,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边抽噎着,一边伸出双手,温柔地捧住了郑在玹有些狰狞的脸庞,轻声细语地试图向他解释,尽自己所能地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方时“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恩娜…在玹,我和马克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郑在玹“马克马克?!你叫他叫的这么亲密,还敢说你们什么都没有吗?”
郑在玹突然笑着松开了紧抓着方时胳膊的手,他用手捂着脸后退了两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不知为何却因为脑海中关于李马克和方时的幻想变得更加愤怒。
郑在玹“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你一口咬定。我有没有证据,再怎么纠缠都是浪费时间。”
郑在玹不想让自己的失态持续下去,于是马上恢复了冷漠的模样,连眼神都吝啬留给方时便要转身离去。
方时慌了神,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拽住了他的衣袖想要挽留,却不想被郑在玹不耐烦地大力甩开。
方时原本毫无防备,被搡得突然,一个没站稳便撞到了身后的楼梯扶手上。
方时“在玹!我……”
本还想再开口求郑在弦留下听听自己的解释,可腹部传来毫无预兆的剧痛却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面色一白,浑身脱力地握着楼梯扶手滑跪在地,表情痛苦地揪着腹部的衣襟流着冷汗,嗓子干哑,甚至连一句求救都喊不出。
郑在玹听见了方时在身后喊自己的名字,本来信誓旦旦以为她会再次追上来抓住自己的手,可没想到在等待了片刻后没有收到她任何其他的回应。
郑在玹下意识地回过头查看对方的情况,却不想竟看见了足以让他后悔一生的画面。
鲜血染红了方时淡蓝色的裙摆,不停地在浅色的布料上蔓延,像盛放的玫瑰花蕊,荆棘却刺进了方时的身体,也刺进了郑在玹双目之中。
片刻呆愣过后,郑在玹觉得自己的胸腔中像有海浪汹涌,不知所起的恐慌和后悔化成泪水,争先恐后地从他的眼眶中迸溅而出,他用闪电一般的速度冲到了几近昏迷的方时身边,用抖得几乎使不上力的双臂将她抱进怀中,身体僵直又机械地抱着她从餐厅门口狂奔进停车场内。
郑在玹眼睁睁地看着方时面色惨白地躺在副驾驶位上,自己却像个废物一样对此无计可施,一时间面颊像是挨了无数个巴掌那样火辣辣地痛。
一脚踩下油门,黑色的宝马疾驰在寒冷的夜色中,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路边的灯火影影绰绰地照亮了方时不知何已被泪水覆盖的面庞,郑在玹此刻甚至不敢用余光去看她,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填满了他的脑海,心中的悲痛缥缈万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瓦解掉落,不可控制地从他的胸口流失出去。
方时“在玹……”
在一片寂静中,方时虚弱又平静的声音回响在郑在玹的耳畔。
郑在玹“我在.…方时,我在。”
带着些哭腔的声音在止不住地颤抖。
方时“还没来得及祝你生日快乐。”
方时“我……我怀孕了”
方时“本来打算把化验单和生日礼物一起交给你,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方时轻声细语的坦白像是杀人诛心的利刃,如晴天霹雳一样毫不留情地扎在郑在玹疯狂跳动的心脏他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
她是什么时候怀得孕?哪一次怀得孕怀了多久.…
郑在玹竟然一概不知.…
而现如今,他的生日竟成了他俩第一个孩子的忌日.…
而这些全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此刻方时的痛苦,绝望,郑在玹根本不敢去想。
喉咙里干得犹如未经甘霖的沙漠,想要说出的‘对不起’三个字就这样卡在他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几乎快要室息。
方时的坦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将郑在玹从麻木不仁的梦境中打醒。
两年间对方时的无数次亏欠一幕幕地回放在他的眼前,冰封万里的心脏被后知后觉的愧疚融化,燃起熊熊烈火,将郑在玹高不可攀的自尊烧得片甲不留。
可事到如今他再也不配说爱,也再不配得到方时毫无条件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