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唯恐天下不乱的发言让方时和姜潇羽的脸色顿时都变得有些难堪,坐在周围的朋友也都看出来了气氛中的紧张,纷纷都站出来打哈哈,说凌祈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叫两人都别往心里去。
路人甲“小时,时间不早了,你快带在玹回家吧,我也没喝多少,一会男朋友会来接的。”
姜潇羽从沙发边站起来,主动拉着方时的手腕把她带到了郑在玹的身边,趴在她的耳边安慰着她。
路人甲“凌祈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喝多了。”
路人甲“改天我让他向你赔礼道歉。”
说完,她退开了一步,冲着方时展开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笑,方时也是个会应付场面的人,冲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做了个感谢的口型,然后弯下腰轻轻推了推郑在玹的肩膀。
方时“在玹,醒醒。”
方时“我来接你回家了。”
沙发上的男人从浅眠状态幽幽转醒,涣散的目光随着意识回笼逐渐聚焦,在看清面前人的面孔时微微皱眉。
郑在玹“你怎么来了?”
无心的表情和语气却戳痛了方时的心。
她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地扶着他从沙发上站起。
方时“你喝多了,凌祈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
郑在玹“下次我叫代驾就好了,你干嘛还非要来一趟?麻烦。”
方时“我知道了。”
方时的嘴角已经开始有些抽搐,眼看着就要绷不住泛滥的情绪,她在简单的寒暄之后便匆匆地带着郑在玹离开了酒吧,路过门口的时候她不忘提心吊胆地四处张望,见刚刚骚扰自己的大汉已经不见踪影,才敢大步流星地馋着郑在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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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时开着郑在弦的车行驶在沿海公路上,躺在后座上的郑在玹再次陷入睡眠,身上还盖着方时的毛呢外套,方时则衣着单薄地坐在驾驶位上,不停调高着车内的温度,可顺着门缝溜进的寒气却还是让她止不住打着寒战。
等红灯的时候,方时无意间顺着车窗瞥见了不远处的海岸,岸边不停涌动的海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如发着光的黑色宝石一般璀璨。
方时突然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去海边的经历,她记得那时自己看到的海水的颜色总是绿绿的,灰灰的,和曾经课本中所描述的'一望无际的蔚蓝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方时还曾为这件事失落过好久,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逐渐发现这个世界的本质其实与大人们口中描述的模样极度不符,越来越多的幻想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破灭。
她小时候就总在想,为什么大人们总是喜欢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坏的扭成好的,明明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到了他们眼中却变得复杂又难以理解。
直到长大后她才明白,原来大人们做的很多无谓挣扎都只是为了自欺欺人,有些事情深埋于心中已经墨守成规,生活又已经定型,再想改变已是不可能。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心中将生活里的一切不如意极度美化,无数次催眠自己,在日复一日的梦境中为自己编织出美丽又脆弱的成人童话,麻木地寻求慰藉。
她为这样可悲的自己感到羞愧。
明明知道自己与郑在玹的婚姻已经到了穷途未路的地步,明明清楚自己已经站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却还要不信邪地拽上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来上一场注定全盘皆输的豪赌。
方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凌晨,方时清醒地与陷入沉睡的郑在玹肩并肩地躺在床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宽到似是隔了一片太平洋。遥远的不仅仅是身体之间的距离,还有心与心的距离。
郑在玹平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在她耳畔响起,却折磨得她几乎要发疯。
自从结婚后,两人每晚都是同床异梦,可不知为何,今晚这种感觉却尤为明显。
方时筋疲力尽地翻过身,朝背对着郑在玹的方向侧躺下,早些被高跟鞋磨破的脚跟伤口处还在隐隐发痛,连带着她满目疮痍的心一起向外渗血。
真的好累,好想就这样抛下一切潇洒地离开。
可方时也知道,自己早在爱上郑在玹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潇洒离开的勇气。
她终究还是长成了同她父母一样麻木不仁的大人,在日复一日的噩梦中站在原地纠结,挣扎,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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