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新帝已然灵前登基，但先帝的丧仪却仍然是重中之重。
姒玉都已经送走了不知道多少个皇帝了，对这些大同小异的流程不知道有多熟悉，唯一一个让她觉得有点烦燥的，也就是朱元璋定下的殉葬之事了。
不过也就只有一点了。
若按历史上，朱棣驾崩前留下了“丧礼亦如高皇帝遗制”的诏令，而后有三十余人为之殉葬，不过现在就不可能如他之愿。
毕竟老爷子死的时候，身边被玄凌掌控的死死的，他到底有没有说过什么话、留下什么遗诏......不就看她们自己想不想应下了么？
“还让人殉葬呢，想得倒是挺美！”
姒玉嗤笑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来这些。”
若只是一两个或许会对朝堂皇权造成威胁的、或者在皇帝生前仗着皇帝宠爱嚣张跋扈的让新帝太后恨得牙痒痒的妃子被下令殉葬也就罢了，这不管是谁全部拉去殉葬的......在后世被骂可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人家大清再怎么被诟病异族入主中原、被骂蛮清，人家也没几个无缘无故就被迫殉葬的妃子。
就这一点上，她站满清。
玄凌也道，“这确实过了一些。”
别的不说，这殉葬的人里头，要么是伺候了皇帝多年的老人，要么是皇帝年迈之后被采选入宫的花季少女，不管怎么样，好歹念点情分呢，等皇帝驾崩之后让她们青衣古佛相伴就差不多了，非要人家现在就去陪你做什么？
就算想着什么“事死如事生”，可地底下又不是没有早逝的妃嫔，反正这些妃子死了之后也是要葬入妃陵的，你先凑合凑合、等人家寿终正寝不行么？
当年他亲爹隆庆帝这么偏宠舒贵妃、差点就把皇位传给清河王玄清了，他也没下令让舒贵妃去给他爹殉葬啊！他还给人家加封了冲静师太、金庭教主呢！
真是的……他当了这么多世的皇帝，手底下沾的血也从来没少过，明明就算不上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可现在呢，都快把他给对比成好人了。
“老爷子可是留下遗言说不必妃嫔殉葬的。”
玄凌一点也没有假传圣旨的心虚，理直气壮道：“咱们做小辈的，自然是要满足他老人家的心愿的。”
——他都没有跟你计较你临死之前还想传位给汉王的缺德操作，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啊？！
“倒还真的让我之前说中了。”
姒玉扯了扯唇角，十分无语，“我当初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谁知道他竟然还真的这么干啊？！”
这可真的是一点也没把几个儿子当人看，生怕他们不骨肉相残、闹个你死我活。
“不过汉王竟然真的没闹事儿。”
她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他起码要闹一通才肯老实下来。”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卸下铠甲、一路扶灵回京。
不过这样也好，这么一个骁勇之人，杀了也怪可惜了，如此，也免得汉王府的其他人也受到他的连累了。
——到底还打算让汉王世子当她未来妹夫呢，能让小两口和和美美的，她也不想非要拆了这一对。
“瞻壑确实不错。”
对于这个堂弟的行为，玄凌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心里肯定也有些小九九，可人非圣贤，计较太过就没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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