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粟黔希迷迷糊糊的被冻醒了。
他穿上衣服,隔壁床的刘稳隧依旧睡得稳重如山,连呼吸时的胸口都起伏都没有。
粟黔希不会冻死了吧?
他俯身扣住人的脖子,还是有温度的,大动脉也在手心下有力地鼓动。
粟黔希刘哥,你应该不介意我和你挤一挤的,对吧?
刘稳隧。
粟黔希谢谢刘哥。
禁闭室的床不是上下款,但是比病房那个上下床还窄一点,粟黔希斟酌一下,把自己那床薄被铺到刘稳隧身上。
粟黔希这样应该够厚了。
他掀开被子一角,正准备钻,外面一声惊雷突然响彻云霄。
粟黔希突然很想看看,于是他把通风口上的风扇卸了。
通风口外的天空上,一轮明晃晃的圆月高高坠挂,层层厚重的乌云刚好包裹住月的边缘,月辉从其处扩散,能见处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威亚。
漂亮又不失诡异。
粟黔希觉得刘稳隧看不见这种样好的夜空有点可惜。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报团取暖睡觉!
他动作迅速地把风扇安回去,然后钻进被子把刘稳隧挤到挨着墙,没想到,短短几分钟,被子竟出奇的温暖。
粟黔希(这就是人形暖宝宝么?)
翌日,刘稳隧呼吸不顺憋醒了。
刘稳隧……
作为了冷空气里唯一的热源,粟黔希把他搂得很死。
而且床窄易漏风,粟黔希不断往里缩,但宽度又有限,所以他两手两脚地都缠在人身上。
刘稳隧并不想把人弄醒,但是这人实在缠得紧,已经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
刘稳隧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被窝里抽出来,无尽的冷气顺着开口往里钻,粟黔希当即一个激灵,醒了。
粟黔希啊,早。
他揉了把脸,动作飞快地爬起来,然后把他那床薄被裹在了身上。
蓝白条纹的病服实在单薄,刘稳隧有样学样地把自己裹好。
两个人坐在各自的床上面面厮觑。
粟黔希慢悠悠地闭上了眼,他靠在墙上散发自己的起床气,刘稳隧裹着被子站起来朝通风口走去。
冷风像细丝般刮到他的脸上。
刘稳隧下雪了。
粟黔希?
粟黔希我看看。
刘稳隧给他让开,粟黔希熟稔地把风扇拆下来,顿时,无尽的冷气往屋里灌,把人吹了个措不及防。
粟黔希眯着眼往外看,确实下了大雪,所见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粟黔希可是现在才九月份,这天抽什么风?
刘稳隧沉默三秒。
刘稳隧我在这呆了六年。
刘稳隧没下过雪。
刘稳隧确切来说……是没过过冬天。
粟黔希把风扇装了回去,同时,禁闭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门外,陈杂抖得想通电了似的,她抱着双臂不断摩擦,声音里夹杂着焦急。
陈杂回去了!
陈杂冷死了冷死了冷死了……
陈杂转身就跑,两人对视一眼把被子丢回床上也跑了起来。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陈杂抱着热水袋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温水这里有厚衣服厚裤子,你们自己挑一下吧。
楚当邀还有暖宝宝。
温水看陈杂冻成狗的样子给她多拿了两片。
粟黔希下那么大的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化。
粟黔希在那堆衣服里埋头挑出一套打底衣裤。
刘稳隧无所谓,那人会开着雪地车来接我们。
刘稳隧院里估计没有对这种突发性极端天气的准备,他们今天会很忙,可以提前。
粟黔希先休息一下吧。
陈杂去另一间房穿衣服,温水陪着她去,剩下两个干脆就在楚当邀的小客厅换了。
楚当邀看着穿着同样的黑色打底衣裤的两人摸了摸下巴。
几分钟后,他看着穿着同样款式的红白色外套再次摸了摸下巴。
楚当邀你们俩在一起了?
粟黔希?
刘稳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