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莲房瞧着程少商的模样,为此很是难过,没想到程少商竟得意洋洋,表示王玲伤在腰部,恐怕十天半月都难痊愈。
莲房只觉心碎白白被人浪费,暗暗骂醒自己:……我怎得忘了,女公子是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毁人家一千的狠人。
而当萧元漪命人通知程少商去九雅堂时,少商才从伤了王玲的喜悦中转醒。
啊呀!我竟忘了阿母叮嘱过我不准惹事。
深感不妙,为自己小命堪忧的少商叮嘱莲房去寻兄长,才迈着羸弱的步伐走进九雅堂。
“嫋嫋见过阿父,见过阿母。”
这番娇弱的模样,配上她那张毁了容的脸,只教一旁的程始心疼。
“哎呦,夫人啊,你看看嫋嫋,这脸,那些女娘好生恶毒!”
萧元漪一早便看过少商的脸,如今灯下再看,竟是惨败不堪,也不免再度怒火攻心。
可她知晓,王玲楼缡均是程家惹不起的贵女,这番委屈,少商是吃定了,甚至此后,少商还有得委屈吃。
一想到这一茬,萧元漪也颇踌躇,不知该如何管理此事。
只得开口:“少商,我问你,今日你可知错了。”
看来是真生气了,连嫋嫋也不喊了。
少商腹诽,面上却摆出知错的模样:“回阿母,嫋嫋知错了。”
“错哪了。”
错在当时只有两只手,不似哪吒有三头六臂,没有再狠狠多掐她们几下!
“错在,错在不论人家怎么欺侮,嫋嫋也不该挑事动手,原本忍一忍便过去的事,嫋嫋何必动手。”
呸!忍字头上一把刀,我程少商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字,此仇不报非君子!
“若是我说,明日你务必去王将军府上,给王玲赔罪,你可愿意?”
少商仰起头,灿烂一笑:“本就是少商先动的手,自然是要的。”
小女娘报仇,十年不晚!王玲明日敢受我的礼,就得受我未来的报复!
少商阴恻恻的举起镰刀,直指王将军府上的王玲。
“不错,还算知事。”萧元漪也不强求少商能多知礼,这般安生就已是不错。
少商抬起眼,欸,这事就这般,轻飘飘的过去了?
见到少商狐疑的眼神,萧元漪揉着头,说到正事:“你且说清楚,今日凌不疑为何偏帮于你。”
少商刚要开口,萧元漪便如母女连心般晓得她要说些场面推诿之词:“说实话。”
“好吧,说实话。”少商一屁股跪坐在地:“实话就是,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少商两手一摊,作无赖状。
“那我且问你,灯会那日,他为何救你?”
“兴许他见义勇为?”
“你信他见义勇为吗?”
鬼才信!
少商吐槽道,可她能怎得办,只能继续耍无赖道:“我既非凌不疑本人,如何能知晓他为何救我。”
萧元漪只觉自己头疾加重,恨不能将少商翻过身,狠狠打她几棍屁股。
可闺女是亲生的,闺女她身体不好,闺女她还被奸人带坏了十几年,现在才与她关系续上。
她是个慈母,慈母……
“啊呀!嫋嫋,凌不疑又是何事啊?”程始只觉自己错失大瓜。
少商忙将今日凌不疑帮忙之事说出来。
程始一听,乐了:“哎呦,我们嫋嫋当真人见人爱,连凌不疑这样的冷面阎罗都遭不住。”
“好了!”萧元漪打断程始得意的表情:“夫君,你还嫌不够乱吗?”
“来了一个袁善见,又来了一个凌不疑……直叫我头疼。”
程始连忙收住笑,将萧元漪扶到座位上:“夫人,你看,实在有些多虑……”
他话还未说完呢,门房却闯了进来:“主家,主母,袁善见公子递了帖子过来,说是带了伤药上门,想见一见……四娘子。”
“见我!”少商突得立起身,与阿父阿母六目相对。
“啊呦!”萧元漪捂住脑袋。
“咕噜。”程始狠狠咽下口水,看着眼前毁容了的闺女,不确定的再度问了一遍:“袁善见,要见嫋嫋?”
“正是。”
一霎那,少商只觉自己此生都解释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