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理科大神×社杂废物竹马
应该怎么爱可惜书里从没记载/
01.
“铃铃铃……”下课铃刚响，六班的门就被背着包往外跑的学生冲开，教室瞬间空了一半。
严浩翔还在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他才单手把书包甩到背上，单肩背着准备往出走。
走廊里人潮汹涌，一簇簇白衬衫嬉闹着嘈杂着朝楼梯口拥过去，唯独一个显眼的身影逆着人流朝五班的方向走去。严浩翔很瘦，锋利的肩胛和挺拔的背脊把衬衣撑起一个好看的形状，身体被包在里面甚至显得有些空荡，袖管下是白皙的小臂，隐隐约约显出青筋的纹路。
五班的门还是紧闭着，严浩翔抬腕看了看表，放学已经半小时了。
此时的贺峻霖还在为没解完的数学题埋头苦算，草稿纵横交错地列满了一张白纸。数学老师放了话，卷子写不完别想回家，所以此刻五班大部分人还没走，教室里的人都闷不做声，咬着笔绞尽脑汁。
“笃笃。”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严浩翔推门走了进来，向老师点点头示意后礼貌地解释道，“老师，我来等贺峻霖放学。”
两班是同一个数学老师，他理科好，尤其数学，数学老师看他像看自己的亲儿子，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挂上慈祥的笑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严浩翔自然而然地走向贺峻霖，班里人的目光随着严浩翔从门口移到贺峻霖旁边，啧啧发出小声的艳羡，而贺峻霖只抬了抬眼皮，一句话没说，又低下头去写题了。
严浩翔靠在贺峻霖一旁的桌子边，从书包里翻出本书来看。同学们见他读书，都好奇地探头去瞟，以为这个理科大神读的是什么科学巨著，结果一看却傻了眼——《毕淑敏文选》。
“诶，”底下有人拨旁边人一下，笑得意有所指，“你知道吗，周樱樱最爱读毕淑敏。”严浩翔听到细碎的揶揄，眉头皱了皱。
贺峻霖也爱读毕淑敏。他这样想。
严浩翔的视线落到贺峻霖卡住的那道几何题上，微微转头，又落在贺峻霖因烦躁而鼓起的章鱼烧上。“连接DF。”严浩翔翻了一页书，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贺峻霖幡然醒悟般撑着桌子坐直，向严浩翔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抓起中性笔奋笔疾书起来。严浩翔牵牵嘴角，继续读毕老师的散文。
终于写完了卷子。贺峻霖和严浩翔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种诡异的尴尬。贺峻霖的拇指和食指捻着书包背带，余光观察着严浩翔，严浩翔虽然发现了，但也没戳破。
他早就发现最近贺峻霖不对劲了。
严浩翔今年十七岁，认识贺峻霖十七年，从幼儿园开始两人就在一个班，直到高二分了文理，他理科强，而贺峻霖文科很好，两人分别进入了这所高中的文理实验班——五班和六班。
而最近的贺峻霖，话也变少了，还经常偷偷盯着他看，但每次要和他对视上的时候又会连忙挪开视线，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贺峻霖平常什么样他可太熟悉了，最近一段时间的反常让严浩翔有些奇怪，甚至有些不安。
“你最近很爱读毕淑敏？”贺峻霖若无其地开口。严浩翔偏头看他，“嗯，突然很喜欢毕老师的文章。”“哦。”贺峻霖只低头盯着鞋尖。对话又在此刻僵掉。
因沉默显得颇为漫长的回家路终于到了尽头，贺峻霖连再见都忘了说就火速跑上了楼，让就住他家楼上的严浩翔摸不着头脑。严浩翔想开口把他喊住问个清楚，犹豫片刻最后作罢，也进了楼门。
“霖霖，回来啦？”贺妈妈边洗着碗边喊道，“对了，刚刚陆卓来找你了，你不在。”贺峻霖蔫蔫地把书包扔在地毯上，“知道了。”回房间关上门，拨通陆卓的电话。
“喂？有事？”“喂？贺儿，我刚去找你你没在，下个月校庆，今天上午学生会开会，主任点名让你主持，让我跟你说一声。”陆卓是学生会文体部部长，平时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正经场合还是很靠谱的。
贺峻霖烦躁地抓乱头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老郑总交给我。”“你也不能这样想嘛，”电话那头的陆卓狗腿道，“老郑也是欣赏你的能力，信任你才把主持的任务交给你的。”“哦。”贺峻霖从椅子上站起来，“信了你的鬼话。挂了吧，我知道了。”
“诶诶诶……”陆卓没说完的话被贺峻霖无情地掐断。他把手机扔到床上，又把自己摔进床里，松软的杯子埋住整张脸。
烦死了。贺峻霖想。
校庆代表什么？代表接下来的一个月学生会都要凑在一起前前后后忙里忙外甚至加班加点，最重要的是，学生会主席也就是校庆学生负责人代表，是严浩翔，而学生会副主席，就是周樱樱。这就说明严浩翔和周樱樱的相处机会和时间将垂直上涨，这让贺峻霖很不爽。
要是放到以前，贺峻霖绝对会骂自己矫情，他一大老爷们跟小姑娘争什么宠吃什么醋啊，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贺峻霖已经清楚地知道，他喜欢严浩翔。
是切切实实明明白白的那种喜欢，不是竹马之间的亲密与依赖，也不是友情中奇怪的占有欲，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愫潜滋暗长的那种，青涩而真挚的喜欢。
这就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所有反常的原因。
02.
“什么？！舞伴？！”贺峻霖一拍桌子，颇为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着陆卓，陆卓倒见怪不怪，撕开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对啊，我那天刚想跟你说你就把电话挂了。”
贺峻霖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不是文艺汇演吗，怎么还要选舞伴？”“文艺汇演后面有个舞会，”陆卓含糊不清地说，“周樱樱倒先下手为强，第一时间给我们主席拿下了。”
“？拿下什么？”贺峻霖一听到周樱樱这个名字就警觉了起来。“舞伴啊，周樱樱刚知道能自己选舞伴的时候就主动邀请严浩翔了。”陆卓道。“严浩翔同意了？”贺峻霖继续问道。“大概率是吧，”陆卓嘎嘣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毕竟也不好拒绝吧。”
“哦。”贺峻霖闷闷道。
这破舞会，贺峻霖想。他作为男生不能做严浩翔的舞伴，还得看着严浩翔和别的女生一起跳舞。什么仇什么怨呐，杀人还诛心啊。贺峻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怎么办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装作不知道直接问严浩翔？这也太刻意了。打趣他和周樱樱？这不纯纯有病撮合人家俩呢嘛。
啧，难办。贺峻霖发誓这是他活了十七年来碰到过最棘手的事情。
一整个英语课他都没有听进去，心里反反复复盘算着该如何向提起这件事，直到下课铃响了他才回过神来。贺峻霖哭丧着一张脸，下定决心放学就跑不让严浩翔逮到他，彻底避免和他独处。他甚至想象得到从学校到家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尴尬场景。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更坚定了他放学就逃跑的计划。
刚一放学，贺峻霖就手忙脚乱地往书包里塞东西，拎着半开口的书包刚拨开人群准备往出走时，却听到陆卓这个缺心眼的喊他，“贺儿贺儿贺儿，跑那么快干嘛去，还要排练呢。”
贺峻霖再次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心里骂了陆卓一万遍。陆卓在旁边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看贺峻霖气势汹汹一脸黑线地走过来，连忙解释道，“诶诶诶这不怨我啊，主席安排的，你有意见找他去啊。”贺峻霖走到他身边狠狠瞪他一眼，扯着他的书包就往外走，一字一顿道，“谁 说 我 有 意 见 的。”陆卓被他拽了一个踉跄，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又被贺峻霖一转头瞪了回去，只得乖乖闭了嘴。
到了排练的大礼堂，贺峻霖才松开陆卓的书包背带。严浩翔手里握着流程稿站在舞台边上，垂着眸说着些什么，皮肤白的很耀眼，还是那样干净的校服白衬衣和那样挺拔的脊背。周围围着的学生会干部们很认真地听着他讲话。
两人走过去，陆卓跟严浩翔打了声照顾，贺峻霖没作声，刚才的气焰霎时全部熄灭了，陆卓看到贺峻霖的怂样不得不拼命抑制自己上扬的嘴角，偷偷凑近贺峻霖道，“怂什么，刚才的凶劲儿呢？这就闭嘴了？”贺峻霖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威胁，“我劝你话少一点。”
贺峻霖领了主持大纲之后急着想跑，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回家写写串词，写好了来跟你们对流程。”严浩翔从流程稿里抬起头来看他，“不等我吗？”
贺峻霖噎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这时却听到周樱樱的声音，“咱们结束应该比较晚，让小贺先回去写稿吧，别浪费了时间，结束之后我们顺路一起回去。”
严浩翔像是没听到周樱樱的话，仍看着贺峻霖等着他下结论。很显然贺峻霖并没有注意到严浩翔的态度，只听到周樱樱的那句“我们顺路一起回去”。他强扯起一个笑容，回应道，“对对，我今天有事，我妈让我早点回去，先走了哈，大家辛苦。”
严浩翔似乎有些失落，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流程。贺峻霖逃似的跑了，留下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的陆卓。此时的周樱樱也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场面落入了一个面面相觑却沉默无言的境地。
贺峻霖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他脑袋里幻想着严浩翔和周樱樱回家路上可能发生的108种情况，从畅聊到表白甚至牵手拥抱，越想越离谱，越想越心烦。他似乎又给严浩翔和周樱樱创造了机会，贺峻霖懊恼地想。
青春校园偶像剧里男女主的脸被他脑补换成严浩翔和周樱樱的，他心烦意乱，连稿子写得也乱七八糟的。
正当贺峻霖把稿子划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他隐隐听到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楼上防盗门打开又闭合的声音。一定是严浩翔送完周樱樱回来了。贺峻霖气鼓鼓地想。
他拎起那只严浩翔当作十五岁生日礼物送给他被他当面嫌弃却又当宝似的放在床头的布偶熊，边蹂躏边小声嘟囔，“严浩翔，大渣男，负心汉，花心大萝卜……”
此时，一结束彩排就甩开周樱樱独自回家的严浩翔一进家门就连打三个喷嚏，他奇怪地摸了摸鼻子，走到厨房给自己冲了杯板蓝根。
贺峻霖在犹豫了九九八十一分钟之后，抓起手机给好友柴森发了条微信：
江湖救急。
校庆舞会你找到舞伴了吗。
那边的女孩儿秒回：你这是报复行为啊。怎么了，严浩翔同意周樱樱了？
贺峻霖没承认也没否认，发了个流泪地emoji开始卖惨，柴森翻了个白眼，回他：“行吧，为了你伟大的爱情，我积积德。”贺峻霖一顿感谢，又被柴森吐槽虚伪骂了回去。有了撑场子的舞伴，贺峻霖这时心里才平衡了一点，撂下杂乱的稿子，心满意足地洗澡睡觉去了。
03.
校庆的排练持续了一个月之久。这一个月里，贺峻霖绞尽脑汁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能逃则逃地避开和严浩翔一同回家的机会，偶尔实在逃不掉，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严浩翔聊几句闲天，最后在楼梯上草草告别。
终于挨到了校庆这天。贺峻霖穿着一身妥帖的黑色西装，在忙碌的后台休息室和临时上任的女主持柴森第无数遍对词。原定是只有贺峻霖一个主持人的，后来大彩排的时候校领导又说一个主持人显得太空太单调，要安排一个女主持跟他打配合，贺峻霖推荐了柴森。
柴森听说这件事时倒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贺峻霖，咱俩到底谁冤种。”贺峻霖嘿嘿一笑，“江湖再次救急姐姐，好人一生平安。”柴森对他也没了脾气，只得咬牙切齿道，“贺峻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让我临时扛枪三天背一篇稿子。”
严浩翔是文艺汇演的总导演，今天忙前忙后跑个没停，各个部门有事都会喊他，此起彼伏的“主席”“翔哥”充斥着后台。正因为这样，他也没来得及去关照贺峻霖他们的主持组，毕竟已经彩排过很多遍，主持人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而墨菲定律是正确的。在汇演一步步稳扎稳打一环扣一环地顺利进行时，极为重要一环却突然出了问题——主持人的话筒出不了声了。音响道具部门手忙脚乱地调试，但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用古董般老旧的扩音话筒顶上，但是收音效果很差，讲话时还带着电流的滋滋声，音量也很低。
贺峻霖和柴森就这样上了台，整场的主持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以至于汇演结束后两人满头大汗喉咙嘶哑，精致的妆有些花了，精心做的发型也有些凌乱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两人一下台，就碰到了在舞台下站着的严浩翔，似乎是专门在等待他们。贺峻霖低着头下楼梯，不经意抬眸与严浩翔对视一刹，才发现严浩翔本来就是盯着他的，一直，从未移开过。
他错开严浩翔的视线继续走。严浩翔没说话，走上前去拉住他往他手心里放了几颗润喉糖，深邃的双眼很认真很直白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掉了。那一瞬间，贺峻霖百感交集，又是欣喜又是酸涩又是难过，在后台昏暗的灯光里恍惚就要掉下泪来。
他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一下自己汹涌的情绪，将手里攥着的润喉糖给带着些担忧眼神看他的柴森抛过去两颗，柴森稳稳接住，张了张口欲问他，又止住了。
贺峻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眼里的泪光被后台闷热的气温烘干。接下来就要准备舞会了。
彼时已是初冬，贺峻霖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大家正在陆陆续续地进场，男生女生着装都很正式，尤其周樱樱，本就被公认为校花的一张脸，在礼服裙和精致妆容的加成下，更是耀眼成全场的焦点。而底子本就很好的柴森在正经的打扮一下同样不逊色。
柴森美丽冻人地没穿外套，提起长裙的裙摆要迈入会场大门的时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门口蹲着的贺峻霖一眼，“干嘛？在这儿当门童呢？”
“我我待会儿再进去。”贺峻霖抽抽鼻子扭头回答她，见她讲话嘴巴都往外冒哈气，又上下打量过和他宛如不是一个季节的柴森，问道，“不冷啊你？”柴森翻个白眼，“你懂个屁，还不是为了你。”
贺峻霖裹裹外套，摇了摇头，“女人的世界真难懂。”柴森懒得再跟他废话，迈步走进了会场。
表针走向八点十五，距离舞会开场已经十五分钟了，贺峻霖依然在门口蹲着。不是他想抛下自己的舞伴，主要是他……实在没勇气在严浩翔面前跟别的女生跳舞。
贺峻霖很懊恼地鼓起了腮，他默默吐槽了自己一万遍怂，报复一下严浩翔而已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严浩翔能跟别的女孩儿跳舞自己就不能吗？答案是不行，他做不到。
天空已经黑下来了，橙黄色的路灯还均匀地亮着，舞会里的音乐声和交谈声还能穿过大厅传出来。贺峻霖的脚蹲麻了，眼前的这块儿石砖要被他盯出花儿来。忽然，一双皮鞋走进了贺峻霖的视野，定在了他的面前。
贺峻霖的心中腾起一种预感，他顺着西装裤笔挺的裤管往上看，视线最后落在这人的脸上——立体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优越的鼻梁骨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三七分的发型是用发胶抓过的。
他还保持着蹲姿，用上目线盯着严浩翔，水灵灵的双眼被他用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像刚刚被主人丢弃的垂耳兔般。
严浩翔弯下腰同他讲话，男孩变声期后低哑磁性配上他这张脸恰到好处。他问道，“蹲在这儿干什么？不进去？”贺峻霖顿生出些莫名的委屈来，出口的声音都带了些鼻音，“嗯……不想去。”
“那走吧，我们回家。”严浩翔向他伸出手，贺峻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那只手，借力顺势站起身来，当是答应了。
贺峻霖和严浩翔肩并着肩在路上走着，夜晚暖黄色的路灯混在两旁叶子几乎掉光的黄葛树里，带着枝丫的影子一齐落在两人的肩头。贺峻霖关于严浩翔为什么也缺席舞会为什么答应了周樱樱又放她鸽子的问题通通咽回肚子里。
无论如何，此刻他在我身边。
贺峻霖如是想。
他美美眯起眼睛笑得餍足，欢愉地似乎要哼起曲儿来。严浩翔在他身旁走着，看到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欢欣起来，不由得偏头盯着他，嘴角咧开露出一个不同于他酷拽气质的甜笑。
手里握着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噔地响了两声，贺峻霖还没看就知道是谁——
柴·天使救助人·森：贺峻霖
柴·天使救助人·森：放我鸽子天诛地灭
柴·天使救助人·森：绝交吧
贺峻霖不动声色地飞速打字回复——
呵呵呵贺：森姐对不起，给您磕一个
呵呵呵贺：目标人物近在眼前，保媒一桩胜造七级浮屠
柴·天使救助人·森：再帮你我是小狗
呵呵呵贺：有你是我的福气
柴·天使救助人·森：遇见你我是真服气
04.
一学期转眼过去，紧张的会考备考过后是准高三生们的狂欢。同级玩的好的一群人会考后约着出去吃火锅，吃完火锅后又转场唱K。
一群人里多数都是学生会的，陆卓严浩翔包括周樱樱都在内，贺峻霖和柴森是其中鲜少一部分学生会之外的人。
几个未成年还大胆点了啤酒，包厢里音响声震天响，但他们十几个人的嘈杂也丝毫不输。空酒瓶在大理石桌面上旋转，碰撞得叮当响，真心话大冒险进行得正火热。哄笑声中，贺峻霖瞥见严浩翔脱离人群，去点歌台点了首歌。
黑色玻璃状的墙反射着吊顶上绚烂的彩光，灯球缓缓旋转着，五颜六色的光斑打在严浩翔优越的冷白皮侧脸和侧颈上，有种别致的美感。
真是……好帅的一张脸。贺峻霖不禁感叹。
“诶诶翔哥，转到你了，快来快来……”人群的视线都转向边缘处的严浩翔，他转头看了看即将播放的他点的那首歌，还是走回人堆里去，边往下坐边说，“真心话。”
大家一下子兴奋起来，陆卓积极又含着八卦的意思道，“在场的人中有主席喜欢的人吗？”“嗯。”严浩翔回答得很干脆，没什么避讳的意思。起哄声一下子响起来，不少人挤眉弄眼地往周樱樱的方向看。只有柴森看向了旁边的贺峻霖。
贺峻霖此时正心烦意乱，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去抓酒杯，他酒量不算好，但唯一好的是不上脸。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起因是酒瓶再次转到了严浩翔。这戏剧性的结果将气氛推到了高潮，有人喊道，“大冒险吧翔哥，大冒险。”严浩翔很玩得起地点了点头应允。
陆卓再次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提议，“那就……和喜欢的人牵手30秒！”
起哄声愈演愈烈，有人开始把周樱樱往出推，周樱樱略娇小的身躯一个踉跄擦着贺峻霖的肩过去了，严浩翔想躲，又颇有绅士风度地伸出手臂接应了一下，防止她摔倒。
贺峻霖坐在那里没动，嘈杂中他的听觉却突然把音响里的歌声放大，他终于听清了严浩翔点的那首歌：
也许丰收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
或者要到你将爱酿成醇酒
时机先至熟透
应该怎么爱可惜书里从没记载。是陈奕迅的《葡萄成熟时》。贺峻霖忽然有些难过，不知道是不是啤酒里百分之三的酒精上头。他低下头不去看前面的人，努力不让别人看出眼里摇摇欲落的泪珠，视线一片模糊，他跟柴森说了一声就走出了包厢门。
他垂着眸，自然也没有看到严浩翔始终黏在他身上，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的眼神。
贺峻霖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抬起头看向镜子时又看见了那个本该在包厢里众目睽睽之下和周樱樱牵手的人。
想到这儿贺峻霖又开始难过，眼睛框红了一圈。他错开严浩翔要走，却被人一把攥住手腕。
“放开我，”贺峻霖抽抽鼻子，“严浩翔，你这样挺没意思的。”他想要挣脱，却换来了很大的手劲，贺峻霖被人牵制着转过去面对着严浩翔。
两人的身高差令严浩翔微微低头看着他，他仍没松手，抓着人白嫩纤细的手腕道，“听着贺峻霖，喜欢读毕淑敏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别人，舞会想邀请的舞伴也是你，不是别人。喜欢的人也是你，不是别人。”
贺峻霖呆呆地看着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改说什么。反应过来后他红着眼给了面前人一拳，愤愤道，“严浩翔你个渣男，你怎么不早说。”
严浩翔翘起嘴角，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你也没早说你喜欢我啊。”贺峻霖又锤他一拳，“自恋狂，谁喜欢你。”
严浩翔笑，手往下一划牵住人的手，另一手插着兜，一双修长的腿迈开往包厢里走。贺峻霖立即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也就跟在他身旁。
打开包厢门的时候，所有人都掉了下巴。尤其周樱樱，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差，笑容僵在脸上。大家看到两人十指紧扣的样子也都明了，默契地起哄他俩偷摸搞对象自罚三杯。气氛又恢复热络。
贺峻霖不知道的是，他出去之后的严浩翔立马急了火，撤了胳膊说句抱歉立马往出追，只留下周樱樱尴尬地站着，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00.
“诶贺儿，你说你和严浩翔打娘胎里认识，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暑假的某一天，陆卓和贺峻霖走在街上，陆卓一副正经地样子如是说。
贺峻霖白他一眼，抬手就要给他一拳，被陆卓笑着躲开。
贺峻霖答道，“那又怎样，严浩翔再优秀也是我对象，老师们最宝贝的他的那个理科脑子也得每天想着怎么哄我开心。”
贺峻霖一挑眉阳光灿烂地咧开嘴角，胳膊搭上陆卓的肩，继而用力锢住他的脖子，“走，哥带你去和年一撸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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