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时间转瞬过去,乔楚生他们上岸时,伦敦难得是一个好晴天。
路垚使劲吸了一口空气,看着这个他生命最后一站的地方,心里恍如隔世。
不远处有两三排黑色轿车,人群中最前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头戴高顶丝质礼帽,衬衫搭配马甲和外套,胸前吊坠挂着一只古朴的怀表,如此绅士优雅,可以大致判断出是那个麦克斯伯爵。
路垚撑着下巴,细细观察着。
这边乔楚生刚下船,理了理大衣领口,抬腿向着麦克斯走去。
“您好,请问是麦克斯伯爵吗?”
乔楚生不会说英文,一旁的约瑟翰帮忙翻译。
“是的。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朋友,乔楚生先生。”麦克斯脱下帽子,微笑着与乔楚生握了握手,并与旁边的约瑟翰拥抱了下。
然后引着乔楚生向车子走去:“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我们的宴会了。”
乔楚生其实想立刻开始查案的,但到底不好拂了他的意。
“我的荣幸。”
路垚看着乔楚生一副正经人做派,忍不住乐了一下。
老乔还挺像那回事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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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从旁人言语中了解到,这个麦克斯伯爵来头不小,除了拥有社会地位高的头衔,还和英国当时的大垄断组织——威可斯公司,关系密切。
这个公司不仅涉及军火垄断,甚至在化学方面也控制大部分市场。
而且,麦克斯也曾参与当时内阁的党派竞争,在英国各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难怪大哥会找他帮老乔。
路垚摸着下巴,确实有些被震撼地挑了挑眉。
宴会上身着燕尾服的绅士与女士优雅地跳着华尔兹,路垚之前在这种场合,都是埋头苦吃,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想了想,实在无聊,悠悠地穿墙出去,计算好远离乔楚生限制范围内的距离,漫不经心地在充满英伦风情的庄园溜达着。
路垚来到一处花房,正无所事事地判断花的品种收回视线,冷不丁看见一个人从他身边鬼鬼祟祟地跑过去。
路垚见他神色可疑,便跟上去一探究竟。
这是个洋人,带着帽子,帽檐露出一缕微曲的金发,高高立起的衣领遮住大半张脸,匆匆赶往宴会大厅。
到了以后,他并没进去,只是躲在一处由高大柱子和围墙圈住的角落里,视线紧紧看向大厅的人。
路垚向前倾,试着跟这个人身体重合,然后以他的视线向前望去,意外发现这个人看的竟是老乔!
这人是谁?
他们刚来到英国,怎么会被人盯上?
路垚一时间想不起乔楚生在英国得罪过什么人,那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
说不定,和自己的案子有关……
路垚没办法提醒乔楚生,只能暗自记下这个人的特征——左手手背有一道长约四厘米的刀疤。
刀疤看了一会,没人注意到他,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英国人惯是开放,尤其是有活动的时候,有人浑水摸鱼进来很正常。
路垚离不开乔楚生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刀疤走掉。
他是不是该反思一下,到底招惹过什么人,让对方这么恨自己,还时刻关注着来英的乔楚生。
路垚吐出一口浊气,飘到屋顶看到这有一副画,画中是教堂很常见的上帝与众生。
他看了一会,虔诚地闭上眼,不求一定能查明真相,只期望上帝保佑老乔一行人平安。
……
“……是我喜欢的人。”冷不丁,路垚突然听见乔楚生这么说。
他惊讶地睁开眼,看见乔楚生和麦克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他很近了。
谁?
老乔有喜欢的人?
他怎么不知道。
路垚眉毛无意识地皱了一下,凑过去竖起耳朵。
“乔先生,您伟大的爱情真令我感动。”麦克斯伯爵绅士般与乔楚生拥抱了下。
“我向上帝起誓,您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
“多谢您。”乔楚生弯腰,真诚地谢过麦克斯。
路垚还是没听到乔楚生到底喜欢谁,心头莫名来了一股焦急。
怎么有种兄弟背叛了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