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恰逢星期六,正是古董街人最多的时候,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周六周日都是人最多的时候。郑州本身就是大城市,所以人自然也不会少,今天也被过去的人称为“鬼市”。
鬼市以售卖估衣古董为主,货物鱼目混珠,既有来路不正的东西,也有珍奇物品,更有的假货蒙人,因为卖的东西有真有假,里面有鬼,所以才被人们称为“鬼市”。
过去的人说“鬼市”,不能说去,亦不能说上,更不能说逛,得说“趟鬼市”,这“趟”字有学问,水深水浅,水急水缓自己趟着试,有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
鬼市也有讲究,看货不问货,不能问哪来的?哪得的?看好后一手钱一手货,两清以后转头掉头就可以不认账。打眼不打眼是你自己的本事,看好以后再讨价还价。
鬼市上的摊主从来不吆喝,不招呼,不拉买卖,全凭“趟”的人自己看,自己挑。但别看摊主不说话,但也时刻拿眼瞟着人看。如果你是个“上货”的,摊主会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跟你说屋里有好东西,请你进去必须确保没人才能验“货”。
“鬼市”凌晨天明就开市,天刚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就散了,来无影去无踪,既无人组织亦无人管理,像荒地里的野葱,谁也不知道怎么就长在那了,怎么就长那么大了。
古董街外面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今天是这些摊主以及古董店老板最高兴的一天,犹如“天堂”。然而,这一切跟我却没有多大关系,任凭外面再怎么喧哗,我这店里依旧冷冷清清,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亦如往常一样,我打开铺子大门,挂上正常营业的牌子,看了一眼外面那熙熙攘攘的景象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回到铺子泡了一壶茶,躺在爷爷之前留下来的躺椅上继续我的王者荣耀排位赛。
打开手机微信给我好兄弟发了一条信息:“上号。”
结果对方也给我回了两个字:“没空。”
我靠,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屏幕,这小子是怎么了,平时只要一让他上号打游戏他比吃饭都积极,这回居然给我拒绝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不信,我不信这小子有什么事儿比游戏重要。
我抱着好奇害死猫的心态,继续发消息问道:“咋了呀,老关,女朋友又跟你提分手了?”
果然,过了几秒钟,对方又回复道:“别烦我,忙着呢。”
我越来越疑惑了,这小子连态度跟以往都大相径庭,为了解开我的疑惑,我继续追问:“你他妈忙什么呢?你视游戏如命,你怎么能连命都不要?”
对方这回是秒回:“别烦我,打游戏呢,偷塔呢。”
“呃...”
我被这小子气的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他妈什么脑回路,平时我不找他打游戏他都是按时按点给我发消息,今天居然自己一个人打,就他那点技术,小学生都能虐他。
还别说,这小子还真被小学生虐过,有一次我和他打游戏,要看就要赢了,结果这小子没守好塔,被对面偷塔了,当时正好队友有一个上五年级的小学生,一看输了游戏,小学生破口大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这小子觉得脸上挂不住,被一个小学生欺负成这样,心里不服,主动提出来要跟人家单挑,人小学生也没害怕,直接答应了,两人就开始建房单挑,我观战,两人一共打了五局,结果可想而知,我这兄弟以0:5的战绩惨败!
这小子不服,还想继续单挑,我打了圆场,这回我和那个小学生单挑,我的兄弟被一个小学生完虐,这传出去丢我的人啊,我和那小学生也打了五局,最后又以5:0的战绩力挽狂澜,为我兄弟报了仇,这才让他脸上有点面子。
这小子见我赢了,就开始挑逗人家小学生,说什么手凉刚才没发挥好,还要再跟人家单挑,我一阵无语,极力劝说:“行了老关,就是再来五把你都打不过人家,别逞强了。”
这小子生气了,怒骂道:“雷子,你怎么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这次不用你帮忙,看我不吊打他。”
结果,人家小学生根本没搭理他,留下了一句“我不跟菜狗玩”就下线了,这小子气的暴燥如雷,一个劲的在世界发言里骂人家,最后还是我带他赢了几把游戏,这才平息了他的怒火。
这就是我的脑回路不正常的兄弟,他叫关阳,现在在一家电子游戏公司上班,还不错,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七千多块,我俩是上初二的时候认识的,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和我玩,可能和我的性格有关吧。但唯独这小子,见没人和我玩,每次主动答茬,下课给我买饮料,放学给我买饭,对我确实不错,有一次,这小子被人家堵了,几个比较魁梧的汉子围着他,准备要揍他,正好被我撞见了,因为他对我不错,我决定必须得管,当即喝完刚买的水后就走到了几人面前,那小子一看是我,觉得不好意思,就开始逞能了。用手指着我,对几个魁梧汉子说:“看见没,我小弟来了,知道我是谁吗?关二爷都敢揍,你们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这句话一出,几个魁梧汉子几乎同时出手,揍的关阳嗷嗷大叫,我这一看顿时就忍不了了,敢在我面前打我朋友,顺手在地上摸了一块板砖,冲上去对着其中一人的头就来了一下,那人被我一板砖抡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叫,鲜血顿时就流的满脸都是,我举着板砖,大声呵斥着:“还有谁不怕死尽管上来!”
结果还真有不怕死的,其中一个稍微瘦一点的直接抡着拳头就朝我面门袭来,我一个侧身躲过了,二话不说抡着板砖就朝那男人头上砸去,顿时血花四溅,吓的其余几人拔腿就跑,也不管这两个受伤的同伴。
这就是我没有朋友的原因,我这人一向心恨手黑,在当今社会,你的心要不狠就会被别人踩在脚底下,我可受不了别人把我踩在脚下,我要把跟我作对的人统统踩下去,我一直信奉着曹操的那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 休教天下人负我!”
后来打架这件事被学校知道了,甚至惊动了教育局,本来学校给的处罚是将我开除,但那时候我的班主任人不错,极力的在学校领导面前替我求情,最后学校领导实在耐不住我班主任的软磨硬泡,决定对我网开一面,不给予开除,把我的大名挂在了学校的公示栏上,让我在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写了一份检讨书,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从那之后,关阳对我五体投地,请我吃了一顿饭,买了一条好烟,大言不惭的说:“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罩着你,可惜我是个男的,我要是个女的我就嫁给你。”
我不以为意,我这人就是这样,谁对我好我记着,谁对我不好我也记着,对我好的人我会对他加倍好,对我不好的人我也会加倍奉还,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的性格就是睚眦必报。
所以关阳这个兄弟我也交了,后来初中毕业之后,我俩又在同一所高中,而且还被分到了一个班,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去参军了,而关阳则上了大学,等我当兵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现在的公司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