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新来的班主任是他母亲的好友的下属，受到母亲好友的嘱托，新班主任比较照顾他，但是却让他早早就感受到了世界的不公。

具体为什么？好像是因为新班主任为了培养他应对社会的能力，做了一些不公平的事情，他读不出更具体的记忆。

之所以读不出来具体回忆，是因为阿布还没有接纳他。他的读取能力不是很强，没办法突破个体对自己意识，记忆等重要内部信息的保护屏障，只能在表层上读个大概。不过，他的有些记忆已经浮现在了表层，让他能够读到。不然的话，可能会更模糊。

这方便了他的读取，却也让他感觉疑惑。

……好像，他很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一样……？

他不指望能被阿布接纳，他甚至认为自己不能让阿布接纳自己，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如果阿布接纳了自己，也许他会动摇，他不能动摇……绝对，绝对，不能。

桑墨继续读了下去。

阿布在三年级后学习成绩下降了，所以父母送他去了补习班……这一段倒是平平无奇。

但是他的成绩仍然下降，他的母亲骂了他一句：

“你活着有什么用啊！”

这句话好像伤到他了，因此格外清晰的浮现在表层上。

桑墨在看到这句话后，浑身轻颤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平复下来，继续读了下去。

初中后，他遭受到了冷漠，就是冷暴力。原因似乎是因为他喜欢咬指甲。

他的成绩不断下降，遭到了父母的责骂，他们质问他以后怎么办

他因此厌恶自己过一段时间。

他厌恶自己的性别，厌恶自己的外貌，厌恶自己的低双商……甚至，厌恶自己身上的一切。

但是后来他似乎又看开了。

一小句话好像被特意标注出来似的，和之前那句责骂一样，浮在表层上，清晰完整的被桑墨读了出来。

“……我只能活在当下……能走一步算一步……”

前后和里面好像还有一些内容，没有浮到表面上，所以他无法读取。

高中后，虽然学习压力变大了，但其他都变好了，他结交了王欣和潘宏玉两位好友，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分班了，不知道分班后能否再次相遇。

桑墨停止了读取，现在他略有些明白阿布那些想法和举动是怎么来的了……

尽管他其实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读到，或是遗漏，那些细节之类的。

恍惚之中，他意识到自己应该休息了。

……他动摇了，说实话。

这很可笑，他之前还暗自下定决心，告诉自己不能动摇来着。

可事实就是，他确实动摇了。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他喃喃自语，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开始湿润的一瞬间，他立刻摇了摇头，甩开了那些想法，然后默默回到了自己的空间里，准备休息。

……第二天早晨

“阿可布森！起床！”

母亲的声音在房间门口响起，阿布像往常一样，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吃早饭，在母亲着急的唠叨声中穿好鞋下了楼。

外面的雨已经彻底停下，水灾也结束了，但地面依旧湿漉漉的，地面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或大或小的水坑。

看来桑墨说的是错的，他心想。如果他真的是导致这次水灾发生，并且在死亡之前灾难会一直持续不停并随着时间加剧的存在，那么雨就不会停，水也不会退去。

他的心情随着他对于自己是个罪人的否定的产生而变好了一些，笑着哼着歌，坐到了电瓶车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