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快察觉到不对的老鸨,却没有几分可怜和怜悯而是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有了其他动作。
毕竟花楼一切以利益当前,若是余周周不能成为摇钱树了,那就没有必要占着花魁的名头了,只会占着利益,平添晦气。 不知为何,张真源拖了婚日。
余周周想,真奇怪啊,应该很想快些娶才是啊。婚事一拖竟然拖了六个月之久。
可哪怕拖了这么久,张真源也还是没来花楼看她一眼。
余周周当然也不想他来,她现在又不是花魁了,又变得丑陋不堪了.....
时间过的还是那么的快,婚事还有十日就开始....
又过了几天,大喜的日子又逼近。 王府上下挂了红,家仆们也到处忙着张灯结彩。讨喜气。
而准王妃却找到了余周周。
王妃坐在凳子上看着余周周,脸上没有嫌弃的模样。
她身着青色衣衫,清冷又温婉的坐在这样难看的屋子里却仿佛是藏在荷塘深处可远观却不可触碰的洁白莲花。
“你便是我不在时与阿真相识的姑娘么?”
余周周看着她,忽然就释怀了,她想,和这样的人比,余周周比不过的。
她像那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余周周却是淤泥。
“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王妃站起来看着她。
余周周却移开了目光,她甚至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哪怕看一眼都该会将那样白净的莲花染脏了的。
这是连余周周都不知为何的感觉,没来由的自卑笼罩着她。
让她喘不过气来,想要立刻逃走。却又想知道王妃接下来的话。
这样的余周周很奇怪,而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奇怪,或者说她知道自己病了,变的有些奇怪。那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可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知道该怎么救心绪总是不对的自己。 或许她是没法自救的,她需要别人的手,抓住她,拉起她。可现在她却只能感受到偶尔来这观察自己的杀意。
没有人想救她。
有许多人甚至,乐意她死在这场冬日的喜气里。
埋没在雪白的沉蛊之中......
烛灯摇摇曳曳,王妃看着她,她也在看着王妃。
眼中没有羡慕,没有嫉妒,只剩下了被一切蹉跎过后的平静。
可叹,不过二八的年纪,脸上竟然露出那样的神色。
麻木的仿若傀儡。
........
“我与你说说我与阿真的故事吧。” 王妃先开口了,眼里蓄着笑。
余周周扯着嘴角却笑不出来。她想笑的,只是,这些疯了般的日子里仿佛把所有的笑都用完了,她实在勾不起嘴唇,所以她只道。
“好。”
后来没人知道王妃在的那晚说了什么,只是第二天有人再见余周周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不哭了,也不笑了。很安静,很安静。 换上了许久不见的红衣,头发梳洗过,甚至面上再次描眉画黛。眉眼如画的去了那颗在何雨轩里总能看到的桃树前。
桃树已经被砍断了,是寒梅找人做的。 也是,现在的花魁又是寒梅了,怎么能忍受,桃花树出现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