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听话地把药箱从床底拿出来,药箱里的东西很齐全,甚至连柳叶刀都有。
只见阿才拿起一小瓶医用酒精,弹开瓶盖,就往伤口上洒,伤口上的血已经干涸不少,变成血沫的皮肉黏在碎布上,不扯开不好去子弹。
“呃嗯!”阿才闷哼一声,徒手把衣服撕烂甩在黑乎乎的铁桶里,赤果的上身大大小小的伤疤新旧交叠,右锁骨下方明显长长的刀疤延展,十分可怖。
接着,阿才熟练地拿起刀柄,撕开纸片包裹的柳叶刀,用镊子装好,目光锁定在安娜身上。
刚刚的逃亡失血过多,现在的阿才已经头晕目眩,如果还不把子弹取出来,他就真的要死了。
“安娜,过来,帮我。”阿才眼神逐渐模糊,还在强撑。
“我不行的。”看到阿才健硕的肌肉起伏,血流如柱,安娜急得眼泪一直在流,无处安放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可以的。”阿才用没染血的手,拿起小刀在火机上烤红,递给安娜颤抖的手。
“我相信你,娜娜。”阿才彻底昏厥过去,搭在安娜肩上的手落到床边。
“才哥才哥,你醒醒,你别睡啊。”
安娜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又慌又怕,但是现在骑虎难下,自己是唯一可以救阿才的人了。
安娜强作镇定,夹起酒精棉球在血洞周围消毒,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
锋利的刀片划开,扩大伤口面积,血液瞬间加快涌出。
“才哥,你坚持住,你不能死。”
阿才活生生地被疼醒,脖子上的青劲爆起,紧闭双眼,咬紧牙关隐忍不发声。
安娜凑近,好像看到弹头,把镊子伸进去,用力夹住,“哐当”带血的子弹被放进药箱空格里,这一番操作下来,安娜全身都像从水里拖出来一样。
紧接着消毒、包扎,做好一切后,安娜脱力地倒在床上。
安娜把所有带血的东西都放进铁桶里点火烧掉,洗了把脸,与又把毛巾打湿替阿才擦脸。
刚碰到阿才,他就猛地睁眼,大力地攥住安娜的手腕,眼睛阴翳冷戾得就像杀手一般,目光骇人。
手腕儿被握得生疼。
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安娜,阿才才收敛神色,松开她。
“对不起。”此时的阿才没有方才半点戾气,对着安娜道歉。
“没关系,我只是想给你擦擦脸。”
说罢,安娜就把温热的毛巾盖在阿才脸上细细擦拭。
垂眸看见腹部缠绕着一圈圈绷带,尽头是一个小小的蝴蝶结,阿才心墙塌陷一角。
“别动。”安娜按住阿才的头。
阿才就像是一只被顺毛的狼犬,乖乖地任由安娜动作。
酒店出了怎么大的事情,度假自然取消了,中国jing方、迦南jun方还有陆经理,因为这一场动乱都忙得焦头烂额。
这三股势力相互猜忌,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阿才和梁安娜又恢复了以前疏离的关系,但是才想得到验证,安娜心里窃喜,时不时地靠近阿才。
阿才虽被安娜有恃无恐的挑逗气恼,但也始终由着她来。
安娜总算知道了,他这头狼,除了呲牙吓唬人,把她往外赶,就没别的招数。
半月后,
陆经理站在一群人中间,空前严肃,
“有人要搞我。”
“是谁?”
“这个月新来的那批‘货’刚出机场就被警察给端了,阿才,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安娜猜测,一定是有人将那份名单泄露给中国jing方,那些人才会被救。
回忆起半月前中枪后阿才在电脑上的操作,安娜大胆猜测,是阿才的功劳。
但是现在,她很担心。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一直在追查但是始终没有消息。”
阿才低着头,恭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