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岚虽然是在宋府养病,可外人并不知晓,只知道宋府近日来了个远房亲戚,故而程之瑾送东西常常假借宋南平之手。
几番交谈下来,程之瑾隐隐知道了宋府的打算,反而不大与宋南平交流过密,宋南平心内知晓,这是要避嫌了。
这一日,成玉去东园看望程之岚和宋南棠宋南窈姐妹。
东园原名冬园,因其园内林叶茂密,又有一个池子穿带而过,无论冬夏总是阴凉无比,冬日里皑皑白雪层层叠落,趁得园子里上下一白,毫无生机。
昔日里,宋南棠宋南窈姐妹还小,冬日里园子光秃秃一片觉得无趣,因而宋夫人对园子大加改造,移植了许多奇异花草,又新种了梅花在园中,无论冬夏园内都是花开不断,取一个“花开四季”的好兆头,又因园子在宋府东北角,故而更名为“东园。”
成玉信步穿过紫藤萝的花架,紫藤萝的花香扑鼻而至,沁人心脾,有布谷鸟在远处鸣声不断,当真是一处避暑的好去处,成玉在心内感慨。
成玉一边走一边出神,没有留意到宋南棠迎面走来,笑盈盈的问:“二嫂好,怎么没带丫鬟,自己一个人出来呢?”
成玉定了下神,抬手晃了下手里的竹篮说:“长日无事闷得慌,带了些时兴的点心来找你们玩,可不许嫌弃我。”
宋南棠歪头看着成玉,一手接过竹篮,一手挽着成玉边走边说:“二嫂来的正好,我正要去请二嫂来呢,我们姊妹和之岚姐姐约了打叶子牌,少了一个人不得趣,可巧你来了。”
成玉“呦”了一声,故作慌张道:“我一向不擅长叶子牌的,今日身上可没带着钱,要是输了可如何是好?”
宋南棠咯吱咯吱的笑,对着成玉说:“不打紧的,若是二嫂输了,就把自己押在东园,同我们姊妹一起住。”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园中去,走过一处长廊时,宋南棠突然说:“七王爷同宋府一向亲厚,嫂嫂若是用得到,我虽然是个闺阁女子不得出去,可三哥是来去自由的,嫂嫂若是信得过可告诉三哥一声,他自然会办妥。”
长廊中只有成玉和宋南棠二人,周围林叶叠翠,寂静无声。成玉顿了顿,停下脚步,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神却是冷的:“七王爷是皇室中人,我一个随军妇人,哪里能劳得动七王爷大架,况且,我如今回京只为有孕在身,并无他意。”
宋南棠“哦”了一声,“若于嫂嫂有利,他日记起来便是,若百害而无一利……”
宋南棠叹了口气:“嫂嫂且记得,今日我并未说过什么,嫂嫂也从未听过只言片语,快走吧,阿窈和之岚姐姐怕是要等急了,闻着竹篮中烧鹅的香气,我也忍不住了。”
成玉看着走在身侧的宋南棠,从前只知道她活泼开朗,却不想心思如此缜密,只是自己所做之事关系重大,实在不能牵扯他人。
成玉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终究是选择了沉默,只跟宋南棠说些玩笑话。
不一会儿,二人就到了园中南棠姐妹居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