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才知道自己被人戏弄了,气得直跺脚:“你等着!”
“好啊!如此可爱的女郎叫我等着,我自然乖乖听话喽!”
女子气得面红耳赤,当场走人。
台下众人听得汗毛竖起,一股麻意涌上心头,这小公子年纪轻轻却如此好色,真是个…男人!
夜澜欲想再说些什么,又一时想不起来,于是他胡说了一句:“无思长老是真的不好。”
也不是胡说,他是真的觉得无思长老很不好。
话音刚落,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走路极快,正怒气冲冲的朝他走去。
没到一会,男子拎起夜澜衣领,不分事情一二,对他大骂:“好你个狗东西!我就去办点事的功夫,你就在这说起师尊坏话来了!你这只不知羞耻的狗!”
台下的人见状,吃饭的放下了筷子,唱戏的也不唱了,眼前这不就是自来戏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二人身上,一些比较软绵绵的小女郎还被男子一吼给吓住了。
而夜澜早就习惯了他这臭脾气,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他还见过这人比现在更加恼火的时候。
男子恶狠狠的盯着夜澜,夜澜本想掰开他的手,不料他力气太大,没挣脱开。
“你松手!”
“我不!”
夜澜看了看台下十万八千种八卦的小眼神,叹了口气,又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好歹给我些面子嘛!”
男子轻笑一声,反而拽得更紧:“面子?你在说师尊的时候,师尊呢?”
“北余!你别无理取闹!”
北余厉声道:“狗东西不配喊我名字!”
“好好好,师,兄?”夜澜继续说:“请问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师尊的坏话了?”
北余:“你!”
夜澜继续说:“我只是说他不好而已!有错吗?那是你一个人的师尊吗?就不许别人去评价他吗?”甚至说的有些来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夜澜推开他的手,理了理乱糟糟的领口,说:“我觉得他这人确实不好!”
北余气得手冒青筋,真想一巴掌堵着他那口吐肮脏的臭嘴,若是这四下无人,早与他打了上八百回了。
但他还是沉住了气:“闭嘴!再不回去师尊就要责罚了。”
夜澜同意,于是二人离开了茶园。
二人是逃出来的,准确来说,只有夜澜是逃出来的,不过他说自己怕鬼,死皮赖脸让北余陪他一起走夜路,所以现在北余被迫算上“逃”一字。
御剑飞行自然就用不上了,只能徒步走上月门山,以免触发结界。
一路上虽说是黑灯瞎火,听得乌鸦嚎叫,草丛摆动,更有些灵植会捣怪,但这些在修仙人眼中,也不过如此。
走着走着,夜澜闲着无聊,作死问了一句:“月皙啊,你是不是任务没做成?”
北余虽没有强大的靠山,也没有堆积如山的金钱,但他那份高傲是打小就有的,身为抚灵阁大弟子,众多人心中的大师兄,他每天起早贪黑的练心法,能力如何,自然不在话下,这是他高傲的资本。
北余捏紧拳头,咬死上嘴唇,辩解道:“才,才没有!”
“真没有?”夜澜走到前面,转头盯着他的眼睛。
这家伙眼睛挺好看的,还是紫色的。
北余被盯红了脸,别过脸,怒道:“没有!!!”
夜澜随手摘起一株小草,择去外叶叼在嘴边:“其实你也不用骗我,相处这么多年了,你什么人我不了解?我一看就知道你干了什么。”
北余否认:“你放屁!我才不认识你!”
说完愣了一会儿,刚才说的话好像小孩子在发脾气一样。…他不管了,反正他现在就很生气。
夜澜笑道:“咯咯咯,现在一看你就是在生气嘛!北北~北北~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任务失败就失败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北余气死:“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师兄!不许叫我那个!”
“好好好,师兄!你别生气了嘛,你任务失败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停下,又补充一句:“我发誓!”
“你!”
北余一路上被夜澜逗得又是气愤又是好笑。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了月门山。
抚灵阁是专属月门山的,也就是说,这一整座山只有抚灵阁一个门派,而抚灵阁呢把灵阁修成一座“城”的样子,这座“城”不像凡间的城,它没有很多房子,只是有围墙将山上一些零碎的房屋围住。要说像样点的大地方,也只有无思长老那里才能见到。
看护城门的两位弟子见到二人,对他们行完礼之后,二人回完礼就走了。
夜澜进门的全程很不情不愿,他最讨厌这样了,出个门还要那么麻烦,所以他平时干脆就翻墙出去,不过他这次借北余的光,光明正大的出一趟门。
刚过城门不久,一弟子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面前,还来不及喘口大气,也顾不上去擦满头的汗。他焦急的对二人说:“师兄们!不、不好了!”
夜澜上前扶着他,问:“阿茗,怎么啦?”
北余则是用高傲的小眼神盯着对方,不为所动。
阿茗名为佳宁,字阿茗。与他们两个玩得最好,年龄又是他们当中最小的。听说他是被抚灵长老捡来的,来抚灵阁修炼已满十载,修为虽没有大增,但有所长进,起码能除些小妖什么的。脾气也算是三人当中最好的一个,他不哭不闹,还很贴心,五官端正,长相也好。
阿茗继续说:“师、师尊,他、他出关了!”
“什么!!”夜澜大叫道。
北余本就不在意这事,却被夜澜大叫一声吓出了魂。
“叫什么叫!师尊出关不是更应该高兴吗!像个疯狗乱叫你什么意思!”北余大骂。
夜澜也不管他怎么骂自己了,耳边只徘徊着“师尊出关了”几字。
师尊出关他就要出事了!这次出门虽说是借口帮北余完成任务的,可一来这点小把戏师尊怎么看不透?二来两个人执行任务还失败了!况且还是两位座下得意弟子,这要传出去是要笑掉其他门派大门牙的!这“完蛋”二字不明摆着已经扣在他脑门上了么!
夜澜心里已是五味杂陈,想着师尊闭关又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原想到时候胡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好了,谁知阿茗缓过口气后又来一句:“师尊正找你们去明理殿呢!他好像很生气。”
“什么!!很生气?”夜澜又大叫道。
阿茗:“嗯?”
完了…完了完了…师尊找我过去…他还很生气……完了完了完了!
我要死了,我死了,我死定了!
夜澜非常确信他的后果会是那样的:被师尊罚得鼻青脸肿,腰骨板直不起来,屁股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一躺要一个月才勉强能下地走路。
急得挠后脑勺,急得想钻一个能逃避师尊的地缝,最终他决定编个借口!
“嗯,就这么办!”
北余和阿茗充满疑惑的看着他,
北余此时在想:跟个傻狗一样又傻又蠢。
阿茗此时在想:上顷师兄怎么看起来不太正常?希望师尊不要罚得太重了,很担心师兄现状。
阿茗赶忙打断夜澜:“师兄们,当务之急还是去找师尊复命,别让师尊等着急了!”
“哦对对对!北…师兄我们走。”夜澜恍然回神。
于是他扯着北余衣角,急忙的往明理殿走。
二人越走越快,阿茗在后面喊道:“师兄们保重!”
这话确实有些言重了…但是阿茗没什么词可以说了,只望两位师兄平安吧!
夜澜拖着北余来到明理殿前。
明理殿真的修得像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只不过这殿不明亮,反而阴森森的还透着寒气。
明理殿没有大门,以空唠唠的匡为替,匡上挂着用上等金丝楠木镌刻而成的牌匾,“明理殿”三字却在昏黑中闪出金光。
所谓明理殿,就是明辨是非、通晓道理的意思,说白了点就是审问罪人的地方。
现在门前有两位罪人正缓缓的走过来。
北余瞪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看着周围,赞叹着这里的壮美,他第一次来这里,即便是大弟子,师尊平时也不让他进来一步。
对于夜澜,这个地方他可谓是常客,一个月最少来三次,这地方他没什么感觉,只不过这次他居然感到一丝丝的惶恐不安和很强烈的压迫感。
从这距离可以隐约可见,坐在殿中央的那人,正清闲的拨着茶沫,似乎在等着谁。而旁边站着一位身形微胖,满脸胡茬的男人,他正是明理殿的崔殿主,此刻正赔笑着,能有这么大面让一介武人这样,还能是谁!那必定是抚灵阁阁主也就是,夜澜的师尊洛亦了!
这次完全不一样,之前犯错都是趁着师尊闭关的时候,当时也有很多人站在里面,他丝毫不慌,甚至不怕。而这次里面的人只多了个师尊,他却乱了,竟然感到害怕,甚至腿软。
夜澜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没关系的,我夜澜还会怕一个洛亦不成!
刚跨进门槛那一刻,他错了,他确实怕,他害怕极了!
刚进门一步,夜澜腿突然瘫软,双膝立马跪地,跪地声音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夜澜尬住了,看了眼师尊,见他表情毫无波澜,心里边也放开了:呵呵,是啊!反正他也不会在意。
反正跪都跪了,干脆直接问安了:“弟子上顷,拜见师尊!”
北余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一副“没点出息!”的表情,十分嫌弃。
摆正脸色后,单膝跪地,也道:“弟子月皙,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