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用“真眼”的,眼前一片暗红,如果此时有人误入,不难发现黑狐此刻的怪异,貌似随意地靠着床头,眨眼的频率却慢的出奇,只肖凑近点便能发现他两只瞳孔聚焦奇怪,只漫无目的颤动,肩膀绷得像根弦。
房间静得出奇,无人叨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黑狐调整坐姿,他还是不太能适应失明的情况。这种状态总能联想到别的什么,今天是怎么了,有些不冷静,状态不对。是那个村支书吗,如果当年也……
有些烦躁,他闭上了眼睛。大脑太过活跃,即便身体疲惫,他现在也没有丝毫困意,缺失一感让其他感官敏锐了不少,耳朵被迫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传到他的世界就是一个信息爆炸、极易受惊的的状态,这令他有些许不安。
上次是两个时辰,不知道这次会是多久。时间的概念也因此而模糊。黑狐不敢睡,闭目养神。
在大脑与身体渐渐宁静下来时,他突然听见了声音,从天井传来,方位是北面主屋,硬物摩擦木头的声音,随后传来脚步声,门开了,那人没有出声,应该是很轻地关上了门,接着只有不时衣料的摩擦声,分辨不出对方在干什么。
是谁?是小兰还是她的朋友?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人的声音,连脚步声都很轻。
黑狐一动不动,调动起全部的精力去听。后面几乎没有声音了,他平静地等,约莫半个钟头过去,一声铃响自院内荡开,声音本身并不大,经他的机能、外面的静默加工过后,在黑狐这里是突兀的;之后便再没有任何声音,也是被声音衬托后,四合院静如无人之地。
现在是晚上还是第二天了?这是小兰醒来后问得第一个问题;晚上,朋友哭笑不得,说她是睡迷了。
龙虎看起来只比她早醒了几分钟,睡眼惺忪地蹲在屋外摘菜。怕再睡过去,小兰挣扎着坐起来,入定发呆。
“不是说睡午觉最养生了吗,”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粘糊,小兰无意识砸吧砸吧嘴,“我感觉头好重。”
“是吗?”小琪放下书,歪头上下打量她,“可能睡多了的事,都六点了。”
“……哦”
晚上还要干活来着,不知道求求师傅能不能今晚不干了,她想睡觉。也许是意识没回笼,小兰的脑子跟没把门一样。她想起小琪爸妈还养了只狗,这次没看见,一直怕是被偷狗贼给打死了没敢问,没了有意的控制,她问了出口。
“我爸妈旅游之前给寄养在舅舅家,前两天让偷狗贼给勒死了。”其实此刻如果小兰意识没有那么恍惚,是能发现不对劲的。“来那天小非哥哥告诉我的。”
但她现在只会顺着听到的话接下去,完全没有思考,“这么可惜……我记得它很聪明来着。”
不肖几分钟她清醒过来,睡醒后总比睡觉时要热一些,身上一层薄汗。小兰出门吹风,凉意让大脑彻底苏醒,也不想着拖延时间了。天色变成暗蓝,厨房里传出炒菜声,邻居家炖了排骨,肉香飘到了这里。与此同时,左边房间的门打开了,师傅现在才起吗?小兰看着,师傅面色如常,看不出懵懂的意思。
黑狐注意到,北屋内,小琪手里捏着书,不时翻着页,眼睛却在往外面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