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惊讶，怔怔望向左然。
对上我目光的左然脸一下噌红，立马将视线移向挡风玻璃，轻咳两声以缓解尴尬，过了半晌才慢慢答道，“咳，你不要多想。我是怕你觉得员工餐不合胃口，想带你换换口味。”
话出口又觉得气氛不太对，赶紧又补了一句，“哦那个，我不勉强你。”
我不禁被这样有些可爱的左然逗笑了。看来平时在律所被誉为“高岭之花”的左然，褪下工作棱角也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又挨了半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左然的家。
钥匙在门锁里转动发出“咔”的声响，打开门客厅里依旧还是原来的装饰风格，淡淡的简约风，暖黄色灯光显出一丝温馨。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真的难以让我感到温馨。
“左律师，这……”只见客厅沙发上吴平正在往自己嘴里面灌酒，身旁堆了一堆酒瓶，大概有四五个。他还好像没听见开门声一般，直到左然上前一把夺走酒瓶他才注意到我们。
“体谅一下他吧。”大概是考虑到精神病的特殊性，左然特地在吴平面前闭口不提这个词。
随后吴平却突然跪倒在左然脚边，声泪俱下，“对……对不起左律师，我今天一时忍不住酒瘾就去买了酒回来，我，我发誓我没喝醉！你看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通红的脸，“是不是还好好的？”
我在一旁默默看着，心想这吴平病发作了还认得左然，心里对他该是多诚服啊。
我正好还想看看左然是怎么管这个精神病人的，没想到下一秒左然蹲下来轻轻拿开吴平的手，耐心道，“没关系，你想喝就喝吧。”
说完还回头看我一眼，又越过我往后望了一眼，“麻烦你去身后的房间把一盒注射药剂拿过来，我饭前要吃。”
说完低头继续安抚吴平的心情。
可我却迟疑了，左然饭前还吃药？可又看到地上的吴平，我心中了然，于是赶紧转身去拿。
拿来之后左然朝我微一点头，不慌不忙地在吴平面前拆着包装，然后在吴平有些呆滞的目光中一下将注射器推进吴平身体里。只一瞬就拔出，而此刻吴平恢复了正常清醒的神智。
看着左然手上的注射器，吴平笑了一下，本来因为痛苦而又不自知所以布满褶皱的脸上闪过一丝庆幸神色，“不好意思左律师，又给你添麻烦了。”吴平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身旁的酒瓶，“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作，如果你在的话就给我注射这个，你要是不在的话……我要是砸碎了东西敬请谅解。”
说完伸出三指做发誓状，“我保证，下周三开完庭我就立刻搬走。”
左然见状赶忙拉住他，一张不常笑的脸上此刻也挂上一抹笑意，“没事的，你要相信，庭审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吴平认真而深深地点了点头，抬头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这位是？”吴平打量了我一眼，随后又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该打听别人的事，又伸手捂住了嘴。
“她是我的搭档沈郁媛，你的案子她想尝试一下，所以今晚我们配合把你之前的证词和证据都再理一遍，可以吗？”
“好好，那谢谢了。”说完站起来跟我握了握手，“多谢沈律师了。”
我也报之一笑。
后来左然亲自下厨，我这才知道原来他要是准点下班的话都会自己做饭。不过这应该是很难得的事情吧，毕竟左然真的很少准时离开律所。
看着在厨房不停忙活的左然，事事亲力亲为也很顺手，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那个，”我终究还是想早点吃上饭，“左律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左然正低头切西兰花，听到这句话刀一顿，然后又低头边切边说，“不用了，我自己忙得过来。你可以先看一下刚才房间里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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