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否站在茶台旁望着窗外,平中慢慢走到跟前。
“里面那位公子,似乎在打听江东绝岸阁。看样子应该是想寻得高人为师,但是不知如何打听到的传闻,以为所谓的剑仙在岭江东头。”平中放低声音,“公子接下来要去东头吗?”
白否沉默不语,片刻轻声问道:“世上真的有天真玲珑心吗?”
“公子?”平中一愣,“公子什么意思?”
“我似乎自幼便被注视着,世人知我好诗赋,善修行,精武功。绝岸的杀手也一直盯着白家,盯着我不放。道师也曾算得,我命途多舛。甚至还有一大劫......”
平中不知如何作答,平日里的白否一直不苟言辞,看起来极其高冷不近人情。
“公子,平中不知如何回答公子的问题,但是公子,平中相信没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大劫。何况与那位公子萍水相逢,应该不会是与那位公子有关。若是情劫,只要我们注意,便不会有大问题。”
白否摇摇头,叹气举杯饮茶。
“平中,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
“公子,还是要去岭江东?”
“去。”
“那便大胆地去好了。公子纵使是经历了很多,即使修为甚高,但终究尚且是少年,少年人不应该忌惮太多。还没遇见的,那便去遇见好了。”
“可是,第一次遇见这般赤诚的人。”白否握着茶盏,拇指摩挲着杯沿。
“所以公子你看,那便是少年郎的样子。”平中想起黑也第一次拔剑而出的样子,“我也是很久没几个那般赤诚的人了。”
白否轻轻放下茶盏,松下肩膀:“那...既然绝岸阁邀请了,就直接去吧。我应该还是能打得过那些阴险之人的。”
平中点点头,慢慢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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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白否也要去岭江东,黑也便跟着白否一起出发了。
虽然初秋,东升的太阳却很热烈。沿路的草木挂着露珠,少年驾马东驱,迎面的日光暖洋洋的,夹着水汽的风凉凉地拂过眉梢,勾勒着少年英气。
平中看了一眼黑也:“也公子这般英姿,志向浩大,想必也是大气之家出来的吧?”
黑也一愣,看了一眼平中:“害,不是什么大气之家,不过是百家之子罢了。”
“百家之子?”平中和白否疑惑道。却听见黑也轻松回道:
“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嘛。村长说我是被遗落在村庄的,便收养了我。”
白否闻毕,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黑也似乎感觉到了白否的尴尬,笑道:
“没什么,虽然是孤单了些,但是村里都待我很好。有人教我习字读书,有人教我武功,到是没少过什么。不过必然是没有白公子这般儒雅气质,不会吟诗作赋,也不善修行。莽夫罢了。”
白否看着黑也身下的马,其实就是方才在马厩买下的普通的赶路的马而已,不知是少年的洒脱,意气慵走马,那马匹似乎像是一匹千里良驹,蹄奔起,少年拂衣天涯般。
平中赞许道:“也公子赤诚英勇,我行江湖多年都不曾有这般肆意洒脱之气。”
“平中先生武功极好,晚辈自是比不上。”
“哦?不如教予也公子?”
黑也惊喜地回头:“真的?认真的吗?”
“哈哈哈!”平中大笑。
白否笑道:“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平中先生一向守诚,自然是认真的。”
黑也高兴地加快了马速,赶在前头。“多谢师父!”
玄衣少年衣尾扬在风中,向着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