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可爱

刚刚入秋，天有些许微凉。

这是林应晚第一次来到省重点的A中。

宿舍的环境是真的垃圾，瓷砖的缝里甚至都长出了一寸多高的草了。应晚丢了行李箱，随手拔了颗草。开学，本来心里就来气，这株草兴许就是火上浇油了。

“环境就这样，习惯就好。”宿管倒是见怪不惊，还白了应晚一眼。

“……”行，我懂了。

这尼玛是省重点？应晚没什么好说的了，尽管心里骂骂咧咧。

应晚成绩倒并不算差，只是这素质嘛……成绩这个东西，应晚到不是拿不出手，毕竟省重点的A班也不是想进就进的。只不过A班52人，51个学霸，应晚就是那个卡着点挤进去的52。

宿管摆烂，倒也不理她了。应晚：……从刚进校门起，似乎已经有无数的省略号从应晚头上飘过。

时间还算蛮早，秋天很冷，应晚默默裹紧了外套。走廊安静的不像样，应晚本以为没有人，知道打开A班虚掩着的门。一群陌生的人抬头看了看应晚，又埋头写作业。应晚傻眼。

喂喂，头一天用得着吗？？

教室里倒是只有一个空位了，倒数第一排。应晚不算高，坐在那儿勉勉强强可以看到黑板。

同桌在埋头苦写。应晚歪歪头看看她的题。

……？应晚突然感觉自己返祖了。

沉默了好久，应晚爆了句粗，明明挺小声的，还是得到了周围的人一阵鄙视的目光。

头一天，她甚至连笔记本都没带，口袋里揣着一只马上要game over的断墨水笔。又一串省略号从应晚头顶掠过。

应晚的成绩向来不算差，至少在初中年级里是数一数二的。在这里，她第一次感到这么紧迫，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压迫感”吧。

应晚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反正一切随缘吧。

摆烂了……卷个der啊卷，睡觉！

大约是上课铃响了，老班顶着个啤酒肚挤进教室。他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严肃老头，应晚听学长们说过他教过的所有学生全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还有，保温杯加枸杞是他的标配，老头养生嘛。他每天都很死板，脸也是天天板着的。

他满意的扫视整个教室，知道目光停留在了应晚的身上。他僵住了笑，眼里带着些怒意，抄起旁边的粉笔丢了过去。

粉笔以一个完美的弧度，不偏不倚的砸中了……砸中了应晚同桌的头上。同桌愣了愣，顺手把粉笔放在了原定目标应晚的头上。

老班的火气更旺了。

紧接着，空气也似乎凝固了。

“你们俩……给我……给我出去！”

应晚好像没睡醒：“哈？谁？谁出去？”紧接着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被请出教室了，默默站了起来。

全班笑抽。

应晚还处于一个有些懵逼的状态，同桌倒是先老老实实准备站起来出去了。

面对无动于衷的应晚，老班脸上的火气更旺了：“你……出去！”

应晚只能灰溜溜离开。

走廊上，晨光懒洋洋的斜射在两个少女的脸上身上。应晚像一只慵懒的猫，目光肆意打量着一起罚站的少女。

“是叫……柳言新吗？”应晚记得好像在课本上扫到了她的名字。

“嗯，”看她这么说，也大约是默认了。

“被不许靠墙！”老班带着怒意的目光探了过来。应晚站站好，私下里却翻了个白眼，悄悄竖了个中指。

以后三年要被他折腾啰。想到这儿，应晚又连翻三个白眼。

对面的柳言新倒也没说什么，最多是翻了个白眼。

太阳升高了些。阳光兴许有些刺眼，言新微微眯起了那双秀气的桃花眼。她懒散的靠着墙，漫无目的的拨弄胸前的扣子。她本人长得并不差，加上光线的原因，完完全全戳在应晚的审美点上。

应晚悄悄打量着她，啧啧啧，又是被眼睛封印的美女啊。

似乎是看得太明目张胆了，应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言新倒什么也没发现，也许是发现了，但只是没说罢了。

应晚见她没说什么，目光就开始肆无忌惮了，盯了两分多钟。言新再也忍不了了，尴尬的挪了一下位置。

“美人没见过吗？”言新调侃。

“那……爱江山更爱美人。”应晚吐吐舌头。

气氛变得古怪，紧接着的，又是尴尬而长久的沉默。

教室里又传来老班骂骂咧咧的嚎叫声，不过，反正她俩站在外面，也不用听见，或者说，想听也听不见。在全班人接受狂风暴雨的时候，她俩也便是安然清闲。

远处有三两点雁在云海茫茫中穿梭，最后消失在天际。清晨的雾爬上了窗。

三楼的视野挺好，应晚靠在窗前，痴痴望着天空。

空气很安静，教室里大概又在自习。

言新似乎有些厌倦了，半眯着眼，睫毛似乎都带着水光。

应晚发现，眼镜真的会拉低人的颜值。

言新把头发梳成了中规中矩的马尾，但又比较蓬松，又有好几根头发溜了出来，微微遮盖了她的眼。她没什么表情，嘴角似乎从来不弯一下，甚至连一些微表情也采集不到。明明看起来很高冷，但又莫名的……可爱。

应晚承认，如果她笑一下，那绝对非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