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救,有回音吗?“
”也许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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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长发男人卷缩成一团,长发散乱,脸色苍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手指的关节因用力的紧握而泛白。
心若绞痛,冷汗迸沁。
他自嘲的笑了笑,狼狈不堪,一个人慢慢坐起,看着这阴暗的房间轻轻地摇了摇头。
要问这症状,他自己都答不上。也许,是他们说的那样,是报应。
他走出房间,这小屋子坐落于山间,安静,只有他。
母亲早逝,父亲征战沙场,他自己一人在将军府中受尽白眼,他恨他的父亲,强烈的恨意充斥了年少的他。他想自己要不是这将军的孩子就好了,母亲不用受那么多痛苦,自己也能和母亲过好的生活。
父亲是一个好的将军,却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他早该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习惯了。
“霍公子,久仰。”
霍雨浩抬眼看见那笑得如花的少年,一眼万年。
向日葵。这是霍雨浩第一次看见唐舞麟,脑海中浮现的词。
阳光下肆意盛开的向日葵,永远追随于光的向日葵。
霍雨浩向他点了点头以示敬意。
“唐将军。”
“我带了些酒,霍公子要不要尝尝。”
“好。”
二人饮了些酒,看着黑夜繁星点点。
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们会一直这样吧。”
“但愿如此。”
长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为舞剑的少年配乐。
二人中增添了一种微妙的情愫,只是双方都未察觉。
唐舞麟却知道了霍雨浩的暗伤,那种钻心的痛。那一日,他知道了自己在他的伤痛面前,有多无能。也许只是一个废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霍雨浩被疼痛侵蚀,看着他痛苦的神情。
霍雨浩感到了害怕,无助。
他的痛苦被他看到了。
狼狈。
他们很默契的都没再提那一日的事。
世事无常,唐舞麟是一名将军,他先是将军,先爱国家。
“浩,等我。”
“麟,我等你。”
唐舞麟深深地看了一眼霍雨浩,亲吻了霍雨浩的手背。
转身离开。
再见,又将为何时。
五年,霍雨浩梦到了不止一次他的将军凯旋的画面。高高束起的墨发,面带笑容的少年,不禁让霍雨浩笑了笑。
意气风发。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使少年。”
“是我心心念念的少年啊。”
在他眼前,唐舞麟不是那个名声千万的大将军,而是他的少年,他的唐舞麟。
“请问,是霍雨浩霍公子吗?”
霍雨浩看到门外那身着盔甲的侍卫。
“是我。”
“打扰您了,这是将军留给您的。”
霍雨浩接过来是一块玉佩。
“他人呢。”
“将军,战死沙场。”
霍雨浩愣在原地,怔怔的。
死了?
死了,一剑穿心。
唐舞麟一个将军,葬礼盛大,都在默哀,为他的死去默哀,但又有多少真心为他死去而伤心的呢,屈指可数。霍雨浩闯入葬礼,在下山的路上栽了几朵小菊花和拿了一壶酒,放在唐舞麟的墓碑前,“你食言了,我的大将军。”
那一日,霍雨浩笑得很灿烂。五年前,五年后,如一样。
只是,恍若隔世,物是人非。
他的少年回不来了。
那朵向日葵被折断在最温暖的春。
所有人在享受他用生命拼来的盛世,唯有他深藏地底,长睡不起。
霍雨浩回到竹林发了一场高烧,他依稀看到他的少年来接他。
他向他呼救,他得到了回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