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礼第二天睡醒头很疼,应该是淋了雨的缘故。
上了大学之后越来越脆弱,研究生尤甚。
周五要看项目进度,周三要交结课作业,总不能因为头疼就不干事,一点不舒服就罢工是法国人的权利,不是她的。
那天之后再没见过丁程鑫,但也是自己的缘故。
在家在学校,剩下的时间就在地铁上。忙到没时间细想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只买了包泡面和口香糖。
那个牌子的泡面还挺好吃的。俞礼躺在床上吃抗生素,汇报完身体卸了劲儿,那天淋雨的后遗症就爆发了,床单贴在身上怎么都不舒服,这种势头应该是要烧他个三天三夜起步。
人昏昏沉沉的时候就容易想事情,摆刮着乏善可陈的高中时代,想看看当时是怎么跟丁程鑫在一起的。
俞礼喜欢丁程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掀不起什么波澜,喜欢他的又不止俞礼一个。
她阅言情小说无数,依旧没总结出来态爱基本规律,没人告诉我恋爱之前怎么表白,表白之前怎么培养感情,培养感情之前怎么和人认识。
体育课在下午第一节,所有人都被赶出去上
课,俞礼借口痛经蹲在看台楼梯角落拿校服袖子造太阳,第六名被勒令参加跳绳这项不痛不痒的运动。
这个时间段太阳又热又刺眼,阴凉处也是热气往人脸上蒸腾。
丁程鑫喂!
头顶上响起嗡罐的声音,是那种在变声期过渡地很好的,男性的声音。
眯着眼睛抬头看,丁程鑫趴在看台上冲俞礼笑着
丁程鑫听说你喜欢我?
十七岁,不上不下的年纪,倔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她条件反射反呛他
俞礼听谁说的
说完就后悔了,和喜欢的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无意义却彰显恶劣性格的句子
不过丁程鑫好像不怎么在意,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
丁程鑫这种事不需要刻意打听吧,大家都知道的
俞礼告诉自己言多必失言多必失,端着样子回他了短促有力的一个“哦”字。
多么失败的交流,值得她两个月的捶胸顿足,这四句话应该被刻在我人生的耻辱柱上。
丁程鑫那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俞礼还以为自己幻听,一个猛起身起得自己眼前发黑冒星星,就那么晕着,又送给他短促有力的一个字
俞礼哈?
丁程鑫我说,你
丁程鑫要不要,和我,交往?
俞礼当时觉得丁程鑫脾气应该是特别好的那种,看自己脑袋发晕还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当时脑子比春晚的小品还要乱——他怎么会认识自己,他怎么会喜欢自己,他怎么知道自己上体育课……
这种她都应该问出口的问题一个一个在她的脑子里开频闪,最后俞礼什么都没问他,只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俞礼好啊
原来是这么在一起的。
俞礼搜刮完了很满意,床头的水不冒热气了,喝完,睡觉。
就在这时,第六名给俞礼发消息,让她晚上出去吃饭,说是要大讲公司那群金融精英里小A小B小C的八卦。
这下不得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