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丁程鑫厚脸皮,走过来把伞塞给俞礼
丁程鑫送你到楼下总可以吧,别那么狼狈了
俞礼隔这么些年毫无长进,区区一句话就能给她气笑,人活世上最悲惨的莫过于被初恋云淡风轻评价一句“狼狈”。
遇见丁程鑫准没好事。
打着伞未必比不打伞好,两人各被雨淋湿半
边,他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两个人又都保持着多年不见的安全距离,丁程鑫抱着一箱椰子水不知道怎么样,反正俞礼高举着伞感觉明天就要肌肉拉伤。
洗完澡俞礼靠在沙发上思考他为什么说自己狼狈。
明明打扮得如此光鲜,表情也如此犀利,多么优秀的一位都市丽人。
思来想去他应该说的是高中那会儿。
毕竟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狼狈。
有点棱角的人和环境硬碰硬的结果只能是变成
残兵败将。
第六名挽着俞礼的胳膊去零售店买卤蛋
“没关系啦,道歉也可以不道歉她也是活该,
谁让她没事发神经。”
她说这句话三分钟前俞礼站在人堆里冲班主任说了句:“有病吧!”
当时头脑被太阳晒得发烫,故而声量略大了些。
起因是班主任在大课间跑操后莫名把全班留在烈日底下,因为喊口号不够响亮,没被年级主任拿着话简点名表扬。
龙套们【班主任】就站在这里喊三遍!喊齐就回班!喊不齐就再跑一圈!
班主任身材瘦小,声音尖利,眉毛一竖像只斗鸡。
然后俞礼那三个字就脱口而出了。
龙套们【班主任】谁!是谁说的! 是谁说的有病!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服睛冒着火气冲进人群里。
她这个样子应该是好笑的,但俞礼当时内心的恐慌大过了要笑的冲动,第六名攥着她的手把自己拉到她身后。
最后当然不了了之,人群散开,俞礼才敢抬眼去看斗鸡怒气冲冲的背影。
后来她们在零售店碰到了丁程鑫
没人知道他们在谈恋爱,甚至没人知道他们认识
他目不斜视和俞礼擦肩而过,用冒着冷气的可乐罐隐秘地贴了贴她的手臂,留小片不规则的水溃。
有那么一瞬间俞礼想拉住他问这种事如果是他的话怎么解决,她还想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变成坏学生了干脆就张扬地和他恋爱好了,但俞礼什么都没做,垂着眼睛任由手臂上的水珠蒸发掉。
第六名捏了捏俞礼的胳膊小声说
“丁程鑫哎!刚刚路过你了!”
俞礼终于得到借口回头看他,只抓到了他出门的半截裤脚。
俞礼这人很容易良心不安,这件事说到底是她不尊师重道了,写了封道歉信在课间送过去,班主任比她想象的要平静,丁程鑫站在隔壁桌前面挨训。
听了一耳朵,还是写他无组织无纪律,没有一点新意。
晚上俞礼给丁程鑫讲了这件事,以一种特别欲盖弥彰的赎罪心态——她把自己做的销事宣之于口,别人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审判会让她好受一些。
可是俞礼讲错人了,丁程鑫从来没站在道德制高点过。
他靠在窗边往外吐烟,听完笑得直不起腰,
夹烟那只手架在窗台乱晃,那一点火星子见得俞礼局促又羞恼
俞礼你笑什么!
丁程鑫多大点事,骂人都不算,你就折腾自己一天,胆小鬼!
丁程鑫把烟按掉走过来揉她的脑袋
俞礼有点泄气了,甚至懒得把他的手拍掉
他云淡风轻地否认掉她的坏情绪,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比在操场的时候还要狼狈。
在那个小教室里,丁程鑫每次眼神触及都让俞礼感觉想去死,而他这个人的存在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把这件事翻出来反刍至今仍需要俞礼极大的勇气。
其实蛮好笑的,他们都在超市里偷偷摸摸地回
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