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素和林明煦吃好了以后,陈姨才回来,笑嘻嘻地盯着手机。
林明煦见陈姨这么高兴,就说了一句我们上楼了,就背着书包,离开了餐厅。
林明煦带袁素一路上到二楼,最里面一间就是他的房间。打开门,一股扑面而来的话梅味沁人心脾,左手边是衣帽间,右手边是浴室,再往里走是一张纯黑的床,一个堆满书的桌子,一个黑色的落地灯,以及一个上面放着一个叠好的白色毯子的小沙发。一切都看上去这么简单。
“抱歉,把书包放地上吧,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就没有整理,不好意思。”林明煦走到书桌边,开始整理那堆随手乱摆的书。“咱俩都啥关系,没啥好抱歉的。”袁素走上前,帮着林明煦收拾。男男搭配,干活不累。
几分钟之后,也算是腾出了一块能写字的地方。无意间,袁素撇到一本印着小熊图案的本子,看上去有点旧,刚想伸手去拿,就被林明煦拿过来,说是这是自己的练字本,字写得丑不方便给别人看而搪塞过去,将本子不知道放在哪里去。
“好了,我们开始写作业吧。”林明煦把放在地上的书包拎过来,顺便从衣帽间拖了张椅子过来,“坐这,”林明煦将袁素的书包放在上面,自顾自地把作业拿出来,开始奋笔疾书。
袁素坐在林明煦旁边,拿出作业,就看见林明煦的侧脸被灯光照着,高挺的鼻子和丰满的额头所连成的线条连贯完美,最后落在那红润的嘴唇上,引得袁素不停得咽口水。林明煦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神警告,叫他快点做作业。
九点,原以为作业全做好的袁素,意外的从书包里翻出一张卷子:阅读集合卷1
袁素转头看着正在埋头做题的林明煦,也不情愿得做阅读卷。林明煦做完卷子,起身想活动活动,瞄到袁素做的一道题,眉毛微紧,手抵着桌子,头往前凑了凑,说:“这里光写埋伏笔是不全的,你看......”
袁素趁起不备,拉住林明煦的衣服,往前轻轻一拽,林明煦的唇碰到了他的侧脸,说:“靠近点,我听不太清。”
林明煦下意识退到一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系列动作,突然呆若木鸡,站在那,我是不是亲了袁素,林明煦想。
袁素刚想开口说一句,林明煦一溜烟的跑进浴室,反锁上门,慢慢瘫坐在地上,呆滞的望着镜子,耳朵早已通红。
袁素还在疑惑时,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大脑重组记忆,我靠,我被林明煦亲了。一想着,袁素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默默狂喜,我的林明煦亲我啦。
林明煦从冰冷的瓷砖上起来,想要洗个澡,让自己冷静冷静,一开门,就看看袁素坐在椅子上收拾卷子,风似的奔进衣帽间,拿起几件睡衣,就打算溜回浴室。刚准备冲出去,一头撞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那是袁素站在衣帽间门口,一时林明煦不知道该往哪看,一把推开他,剩了句我先洗和站在原地的袁素。
袁素看着林明煦,心里狂喊:我家林明煦怎么这么可爱。
林明煦躲进浴室,把门反锁,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耳朵红成什么样,又回想其刚才嘴唇触碰到皮肤那一刹那,嘴角有了很小很小微乎其微的弧度。
不一会儿,林明煦换上睡衣,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袁素正玩着游戏,抬头一看,雾气氤氲,面前人穿着白色宽松睡衣,耳朵很红,眼神娇羞躲闪,明显就是见着喜欢的人才会有的行为。
“你去洗吧。”林明煦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地板,有意躲避眼神对视,“没换洗衣服怎么洗。”袁素反问道。
“衣服我倒是有,就是内裤......不知道你能不能穿我的码。”林明煦结结巴巴的说着,转身走进衣帽间,挑了件灰色长袖和黑色长裤,“内裤我倒是带了。”袁素表面很正经地说,内心在等着林明煦地回答。
“哈哈,你准备的可真周到。”林明煦把衣服丢给袁素,推着袁素进了浴室。
袁素被充斥着浓郁话梅味的浴室,搞得神志恍惚,呼吸着这带着甜味的空气,心情愈加爽朗。洗完澡,袁素裸着上身,那轮廓清晰地八块腹肌和饱满地两块胸肌一览无余,只穿了裤子,走出浴室。
“林明煦”,袁素故意地大声喊了声,让林明煦注意。“你睡在...睡在”,林明煦听到声响,猛然抬头,没想竟看到如此情景,顿时耳朵又红了起来,“你睡在我隔壁一间,有什么需要的,微信通知我,我给你去拿。”
“好”,袁素见林明煦耳朵红彤彤的,轻笑一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枉费平时严格控制饮食,加强训练的苦,转头就给私教转了个红包。
袁素悠闲地走出林明煦房间,打开隔壁房间的门,像酒店标间一样。袁素一下躺在床上,困意随着而来,睡着了。
凌晨四点,袁素突然惊醒,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林明煦跟他说再见,就往前跑,他想追但追也追不上,快追上上时,就惊醒了。
醒了就睡不着,坐在床上,想去隔壁上个厕所,穿上拖鞋,静悄悄的打开林明煦房间的门。结果发现林明煦压根不在房间,上了个厕所,纳闷林明煦跑哪去时,正巧瞧见沙发上隔着那本印着小熊图案的本子,拿过来翻开,果真和林明煦说的一样,就是个练字的本子,却翻到一页,上面写着一首诗:
蝶恋花 庭院深深深几许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袁素对诗词没多研究,便记下诗名,回家研究研究。
现在的问题是林明煦去哪了?想到这,袁素离开了房间,四周环顾了一下,觉得三楼最里面透着点光。袁素小心翼翼的上了三楼,猫手猫脚地来到最里面那间房间门口,从缝隙里看:林明煦斜趴在懒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没看几页的书,旁边放着枸杞茶,眼睛闭着,呼吸平稳,这是林明煦睡着了。
袁素屏住呼吸推开门,生怕林明煦醒来,但事实是林明煦睡的很沉,根本没发觉有人进来。袁素进来,满墙的各类书籍,一些书堆在地上,形成重岩叠嶂之势,挂在墙上的钟,以及一个看着看着就睡着的林明煦。
袁素怕林明煦睡觉不盖东西会冻着,想起在楼下房间有一个毯子,无声而迅速的把毯子拿上来,盖在沉入梦乡的孩子身上。袁素伸手,温柔地捋了捋林明煦有点乱的头发,温热的指尖沾染上话梅味,似乎是给勇于接近香气浓郁不绝的高岭之花,而望而不得的采摘者,一个足够的慰藉。
到现在,袁素都不知道林明煦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和自己同样的感觉:喜欢。
现在,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同他一起闪闪发光。可自己仍然不能否认自己对他的情感,为了和他继续做朋友,维持这段在外人看来完美无暇的友谊,而隐藏这热烈无声的喜欢。
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是我对自己的好兄弟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错,袁素看着睡得安详的林明煦,心想。
“林明煦,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人?好兄弟,优秀的竞争对手,还是暂时只存在高中三年玩得最熟的人。”袁素低声问。
袁素站了一会,转身把门刚上,下楼回房间。
房门关上,林明煦张开眼睛,用手摸了摸头,大脑高速播放着过去与袁素的过去,停在那个风和日丽的周一。
“你好,我叫袁素,朴素的素。”
“你好,我叫林明煦,和煦的煦。”
新生大会,礼堂,高一7班,袁素,林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