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喜欢李尚书?”
李忠虽说迂腐了些,性子也算谦和,待人有礼,极少与人结仇。是朝堂上是难得的清正廉洁之士。
若要说他有哪个地方惹恼过宁为玉的,大概除却她性子闹腾,行事不合礼教,让这个将古板思想刻在骨子里的老头敢怒不敢言,宋淮书是想不到会因为什么其他的事。
宁为玉朝他翻了个白眼:“要喜欢他干嘛,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最厌烦的就是你们这样惺惺作态的文人了。”
“贺兰兄呢?”
“他自然不同。”
宋淮书自然是知道宁为玉自小便喜爱贺兰章,为此他也时常注意着那个月明风清的人。
确然是个不错的人。可他能够看出贺兰章心中的抱负,他如今年轻气盛,怀着一腔报国热血,只可惜生在丞相府,是个庶子。
朝堂之上被处处打压,府中也是个个排挤。他步步如履薄冰,实在没有对宁为玉的心思。宋淮书看着宁为玉对他的情深意切最终无不碰壁,他也心疼。
他收起自己心底的不甘与落寞,唇边勾起一抹温柔如风的笑。
“公主开心就行。”
不会在意其他人的心思,就全心全意的专注于一人,哪怕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宋淮书也觉得就这样吧。
行了半日路程,马车停在了青竹县外。
“确然如贺兰兄所言,青竹县实在是太古怪了。”
李显看着面前的县城大门,被封的紧紧的。
“还是按照昨夜我们计划的那样,贺兰兄宋兄公主,你们且在外等待片刻,我去里面探探情况。”
两个略一点头,李显便显出轻功,翻跃城墙。
贺兰章收回视线,见宋淮书沁出的细汗和缠着绷带的手,关怀道:
“你的手怎么样了?”
身旁宁为玉一脸不高兴,从小到大贺兰章也就心疼关怀过她两次,宋淮书凭什么?!
宋淮书瞥见宁为玉气鼓鼓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吃醋。
不过他是个男子,怎么这都吃的起来?
他低头轻笑,复又抬头回道:“没事,多谢贺兰公子关心。”
宁为玉道:“他肯定好得很呢,跟本公主同乘一辆马车,他那是要感恩戴德的。贺兰章,你不要跟他混在一起了,他就是个惺惺作态的人。”
“公主。”贺兰章道:“宋兄品行高洁,切莫随意诋毁。”
虽然贺兰章不清楚宁为玉为什么会这般讨厌宋淮书,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宋淮书此人不管是文采还是武功,处事还是待人方面,都是值得称赞的。
即便他在此之前并没有和宋淮书接触过,但他遥遥瞧见过他的作态,绝对算得上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宋淮书见这两个人快要打起来了,出声道:“行了贺兰兄,公主,咱们是来出任务的,路上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城内李显愣了好久,才接受了眼前这幅场景。青竹县外是阳光明媚,县内却是死气沉沉。
小孩子趴在地上抓小虫,老人跪在地上拜神灵。放眼望去,青竹县内整条街上,每个人都是一张死人脸。
没有小贩支摊子卖东西。
和画中景象一模一样。
李显挪着脚步走了两步,被趴在地上的一个小孩注意到了。
他伸出皮包骨的手想要抓住李显的袍子。他觉得这位大哥哥穿的和县老爷一样好看,肯定家里是有粮食的。
小孩用尽力气去够他的衣袍,显得特别吃力,李显上前蹲在他面前。
小孩声音细弱蚊蝇,“大哥哥,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李显将他抱起,七八岁的身体轻的如同一张纸。
“你跟大哥哥说说,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没等小孩回答,一个蒙脸男人握着把长剑要刺向李显。李显侧身一躲,盯着他,道:
“你想杀我灭口?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看来这个人就是贺兰兄口中所言的神秘人。
蒙面人闭口不言,一个闪身就要和李显厮打起来。
最后李显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拍拍自己因打斗而沾上灰尘的袍子,看着蒙面人落荒而逃。
手中小孩似乎因为多日来没吃饭,再加上刚才打斗受到了惊吓,昏厥过去。
李显抱着他直奔青竹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