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筠儿见谢少爷起身去解手,心里有点着急,本来还想着逮住一个人坑上点钱,这不就能跑了吗,结果人家听了前几个魔音贯耳的演奏,就偏偏跳过她这个余音绕梁的。
她得等会,等那个谢大公子回来再吹。
老板诶,不是,方筠儿你这丫头干嘛呢,说好了下一个你上的。
方筠儿苦笑,她不是觉得前几个呕哑嘲哳难为听,她好凸显一下自己,这才答应的嘛。如今人都走了,她上有什么用啊?
方筠儿哎呀,姐姐,谢公子人都走了,咱们还演什么啊,人家出的钱,不得让人家听着啊?
老板得了,方筠儿,你平常吹笛子那声音,吱嘎吱嘎的像破木门被人推了一样,没让谢公子听到是你的幸运。
方筠儿撇撇嘴,她原来吹得把全场宾客都镇住的时候不提,非要提她故意吹的五音不全,结果非常快活地被赶出去的事儿。
别无他法,方筠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机会飞走了。
方筠儿走上台,把笛子举起来,对着台下长满胡子,还在憨笑的一张脸,吹起笛子来。
谢江往回走的路上就听到有人在吹笛子,按照一般的标准,能吹到如此境界已是不错,只是他谢江听过这世界上最好听的笛子,是弟弟的夫子吹的,那才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谢江坐回位子上,没再碰手边的茶,只是静静的听着台上人的笛声,又稚嫩有成熟,与他二弟吹的倒有几分相似。
方筠儿吹完了笛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老鸨连推带拽的带到了台子后面。
老板好你个丫头片子,还挺有心机,今日笛子吹的如此好听,怎么原先不好好吹?
方筠儿吹好了也没落着好啊,还不是被您给拽下来了,以后您再让我给客人弹琴唱曲,我就继续给他们听些锯木头的声响。
老板我可没亏着你啊,方筠儿,结果你倒是坑了我不少钱,让那些客人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竟给他们挑些个啥也不会的丫头。
方筠儿成,你让我再吹一曲,我以后就不乱吹了。
老鸨看着方筠儿跟她谈条件的样子,还颇有点恃才傲物的样子,却也别无他法,只好答应下来。
老板去去去,我一会就把你扔上去,你可记住你今日说的,以后再给我气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老鸨就抬手作势要打她,方筠儿双手握着笛子,稍一侧身,就躲过了飞下来的手,再一转身,就跑到了台侧。
老鸨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追到台侧,小声跟方筠儿嘱咐着,
老板你可记得我曾教你吹过一支京城的曲子。
方筠儿哦——那支曲子,就是你追在所有人屁股后面教,结果只有我给了你个面子,也只有我一个人学会了的那支曲子。
老板你是不是看我生气你就乐啊,别那么多废话,赶紧上去。
台上的姑娘演完了,方筠儿就拿着笛子小跑上台。
老鸨则是心满意足地在台上瞅着,如果方筠儿有能吸引到谢家大少爷的本事,那她就不留她了,铁定能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