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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无端风波 留我惊心动魄

如欲来时

《忘川》开始筹备时,正是沈惜在娱乐圈初露头角的时期,刚刚凭借《平日》拿下了欧洲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又在《大家族》中扮演了性格喜人但注定悲剧结尾的四小姐钟婴,沈惜一时可以说是人气大增,风光无上。

16岁的沈惜成了《忘川》女主角的有力人选,有着几十年拍戏经验的导演看中了她在《平日》里的灵气,新生代演员里初次作品就有这么好表现的,这么多年也只有沈惜一人。更重要的是,《忘川》作为文学网三大神作之一,其内容不只是儿女情长,更多的是一种矛盾的世界观,一位文学家曾评价它甚至可以打碎或是重建读者的世界观,而这种观点的重点传达者就是这位女主角――忘川。而沈惜,就是《忘川》的初稿作者,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样一个复杂且庞大的世界。但沈惜也不是唯一选择,而且剧组当时与她接触后发现她并不怎么愿意演绎这个角色,选角一时陷入了僵局。

因为女主角的选角剧组特地开了一个专题会议,傅谨言是作为投资方代表出席的,有着一票选择权。相比于年轻的沈惜,傅谨言更钟意另一位人选――钟卉。年纪刚过二十,有一些代表作和演戏经验,更重要的是,名气上来说,比只有两部作品的沈惜要大的多。这是商人的选择,避害趋利,再正常不过。但导演和编剧仍旧坚持选择沈惜,最后投票抉择,沈惜以一票的微末优势成为了《忘川》的女主角。

《忘川》毕竟不是一本单纯的言情小说,导演当初为了拿到这本书的版权也费了不少心思,即便要迎合市场,也不想就此毁掉一本神作,选角就是第一步。一个星期后,导演亲自登门和沈惜谈了整整一天,最终敲定了沈惜的出演,同时间其他角色也物色的差不多了,三个月后,《忘川》剧组正式开机。

傅谨言到剧组探班时,《忘川》已经拍至一半了,而从剧组传来的消息,女主角沈惜是目前与角色磨合的最好的一个。傅谨言由此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新晋影后多了一些好奇,当日选角时他只见过沈惜一张《平日》的剧照,当时只有14岁的沈惜面相还是有些稚嫩,但一双哀怨的眼睛倒是给他印象颇深。后来他与沈惜熟悉后发现,其实沈惜大多时候眼睛都是无神的,甚至有些空洞,那种哀怨的眼神,只是《平日》里的吴榭。

探班那天正是三伏天的第一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热的感觉,那天剧组正好出外景,烈日当空,工作人员几乎都有了晕眩错觉,傅谨言体贴的为工作人员准备了雪糕,导演也大发慈悲给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与导演讨论中顺便参观了拍摄场地,却未寻到女主角的身影,正想问清楚,却听到场外一个人高声的数落。

“又跑出去玩了,我才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不老实……”

棚内的两人同时向外望去,听声音是一个女人,仔细一看发现是剧组的副导演,正指着一个女孩教训,走近了骂声也愈加清晰起来。

“别和我解释,你自己去和导演说去吧,看他能饶得了你。”

被她教训的那个女孩背对着傅谨言,一身白色短袖短裤,手里捧着一杯柠檬水,嘴里似乎还在咬着吸管,并不在意这位副导演的怒气。

傅谨言还不明所以,一旁的导演却已经知道个大概了,也不顾投资方还在一旁,面色一冷对那边的人斥道。

“沈惜,你给我滚进来”

女孩听到骂声慢悠悠得转了个身,应了一声,又朝副导演耸了耸肩,才拖着一双凉拖进来。

傅谨言也是此时才真正看清沈惜的脸,面色苍白,眼睛半睁着没什么神采,唇色却红的惊艳,不像是上妆的痕迹,比之那张照片,面前的沈惜才真正像个少女的身姿。细长眉眼,薄唇冷艳,使人初见时有种神摇意夺的错觉。

傅谨言还未从臆想中回过神来,那边的导演已经骂开了。

“你哪里还要守规矩,规矩在你眼里就是一张写了字的废纸,擦手还嫌它纸硬呢……”

沈惜安然得听着数落,也不辩驳,也不回应,像是与自己无关的事,嘴里还在咬着吸管。等导演骂累了,她才施施然上前,变戏法一般捧出一杯绿豆冰递到导演手上,毫无诚意的道了句歉。

导演自然不是真的生气,但沈惜确实不容易管教,放过她一次,第二次就会接踵而至。接过绿豆冰后终于想起刚才把投资方晾在了一旁,这才领着沈惜走到傅谨言面前,介绍了一下双方,沈惜对着他点了点头,连手都没伸,半眯的眼眸中压抑着不耐烦,面上却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看见傅谨言手里空着,状作不经意道:“瞧这么热的天,傅先生手里却没个解渴的东西,只是我买的东西都是正好的,没有傅先生的,要不你尝尝我的?”

导演暗地里拧了沈惜一把,他自然知道沈惜这是在捉弄傅谨言,却不明白傅谨言哪里得罪了她,但也不好当面拆穿她,假意责怪似的骂了她一句,然后让出了自己的绿豆冰。傅谨言却没接,笑意颇深得看了沈惜一眼,然后才道:

“不用了,总不好浪费沈小姐的一番心意,多谢沈小姐了。”

说着真的接过了沈惜手中所剩不多的柠檬水,却没动口,仍是看着沈惜。沈惜应该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耐之意已经溢出了眼眶,正巧场务来叫沈惜去上妆,马上有一场她的戏,她也没有继续纠缠,乖乖打了个招呼和场务走了。

后来傅谨言想起沈惜的第一面,总是用两个词来形容:刻薄又古怪。

沈惜走后傅谨言又和导演谈了一些剧本拍摄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助理来提醒时间,傅谨言便和导演告辞,准备上车时正好看见沈惜上好了妆从化妆棚出来,一身红衣,墨发赤足,眉间一点红印,活脱脱一个女罗刹。

他突然想起原著里这样一段文字:“忘川此女,鬼域之主,非神非魔,独天地间一灵魅而已。”

这一刻的沈惜,好像就是书中那位鬼域之主,天地众生口中的尊上,抬首睥睨天下,低头抚慰众生。

助理突然的提醒让傅谨言有些发怔,他重新坐回了后座,车子缓缓开出拍摄地,手中的柠檬水一直在手中握着已经有了些热度,傅谨言低头一笑,随手扔进了座位旁的垃圾桶里。

窗外黄沙漫天,一场大雨毫无征兆得落了下来,路边的水塘沾了黄沙的雨水,从此混浊始来,平静再无。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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