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藤野回到办公室,勤务兵就报告:“高橋隊長に報告します。さっき警察署の徐志華が電話であなたに渡す重要な手紙があると言いました。また、中に和佰という警察が最近何かおかしいことに気づきました。彼はいつも匿名の手紙を受け取りました。今回の手紙の内容はすべて数字で構成されたパスワードです。”(报告高桥队长,刚刚警察局的徐志华打电话来说他有一封重要的信需要交给您,另外他发现里边有个叫和佰的警察最近不对劲,他总是收到匿名信,这次信里的内容全是数字组成的密码。)
“和佰?”(和佰?)高桥想到了什么,“これはこの間私たちに頼ったあの共産党の裏切り者じゃないか,どうして彼なのか?”(这个不就是前段时间向我们投靠的那个共产党的叛徒吗,怎么会是他?)
“まさか隊長は彼に何か問題があったのではないかと疑っていますか?”(难道队长怀疑他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藤野问。
“藤野君、今徐志華にその手紙を持って私に会いに来てもらいます。”(藤野君,你现在让徐志华带着那封信过来见我。)高桥命令道。
“はい!”(是!)
沈嘉奇坐在沙发上,心里感到沾沾自喜:“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高桥晚上肯定会在他的办公室里布控,等着我钻他设的陷阱,幸亏刚刚我趁他出去的那段时间把情报拍下来交给了何东俊。现在就等着他通过公路局的人把情报送出去就好,也不知道周济影现在怎么样了。”他又为周济影感到担心,现在余成贵一直派着人盯着他。
他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现在看来他要去警察局找刘漳山,他知道这两个人的资料。他不选择去特务队找余成贵,因为特务队属于宪兵队直接管辖,而警察局受限于滨城国民政府管辖,这个国民政府是为日本人做事的,所以日本人是间接性管辖警察局,完全要经过滨城国民政府的授权才能间接性管辖,所以去找警察局的人风险指数会降低很多。
徐志华带着寄给和佰的信封过来:“高桥队长,您找我。”
坐在办公椅上的高桥站起来坐到沙发上,他问徐志华:“徐局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
“就在今天中午,一个邮递员寄信的时候,门口站岗的警察告诉我的。”徐志华说,“我怀疑他通共,然后想用这个密码信传递情报。”
“这个警察现在怎么样了?”高桥问。
“我现在没有动这个人,他现在应该还在外面巡逻吧。”徐志华说,“要不要我现在把他抓过来审问审问?”
“不用,你先别动他。如果说下次他还收到这种匿名信,你立刻马上告诉我,明白吗?”
“是!”徐志华敬礼。
警察局门口,刘漳山拿着一个档案袋进去,碰巧遇到了沈嘉奇开车停在门口。沈嘉奇打开车门对他说:“刘队长,刚好我现在要找你一趟呢。”
“那行吧,有事情我们里边聊。”刘漳山抬手。
在刘漳山的办公室里,沈嘉奇直接聊起了二十九号那天被抓的那两名特务的事:“刘队长,二十九号被抓的那两名特务有没有资料。”
“沈先生,我们每天都有很多要抓的人,您说的是哪两名特务?”刘漳山问。
“那两名特务一个叫林宏,另外一个叫杨明,是二十九号那天你们在云树茶馆抓的这两人。”沈嘉奇说。
“你说的原来是这两个人啊。”刘漳山想起来了,“您等一下,我去给您拿这两个人的资料。”
接过资料,沈嘉奇看了看这两名特务的照片,把它扒了下来:“现在可以了,刘队长,我现在要的就是这两名特务的照片。”
“那没什么事的话您慢走。”刘漳山说,“我还有事,要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局长,就不送您了。”
沈嘉奇看了看手上的这两张照片,把它放在了衣服里。现在照片已经很顺利地弄到手了,只要明天他能够按时去何东俊的杂货铺,那就能把照片送到他手上了,但是高桥派几名特务跟踪他,他并没有发现他家里被装上了监听器,还有他被人跟踪,只是没发现,不过他已经怀疑高桥对他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坐在办公室的高桥之前想到了和佰这个人之前投诚的时候交代了什么。既然他之前跟张孟龙有所联系,那么取代张孟龙位置的这个人他却并不知道,可见地下党收到消息的速度很快,立刻甄别对张孟龙密切联系的人。可是为什么张孟龙被藤野打中腹部跳河,第二天在河边发现他的尸体泡的浮肿程度并不够,而是跟什么人接头然后回到河里面。张孟龙跟这个人接头肯定是说了什么,要不然地下党根本就不知道他们里面有人叛变了。
高桥推断着:既然张孟龙临死前跟这个人交代了什么,那么他交代的内容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对于叛变的对象要严加甄别。而这个人有三个对象,要么就是张孟龙下一个继任者,或者是约瑟酒馆的老板白山,也有可能是宪兵队内部天天接触的沈嘉奇。他低下头回忆着张孟龙,然后就是二十九号的那次行动。
藤野走过来问:“隊長、何か思い浮かべましたか?”(队长,难道您想到了什么吗?)
“藤野君、張孟龍が死ぬ前に、私たちは彼が誰かに何かを説明したと推測した。さっき徐志華が来たのは和佰の件で、彼が死ぬ前に疑った裏切り相手をこの人に教えたに違いないと推測し、裏切りのこの人は私たちに投誠した和佰です。”(藤野君,张孟龙临死前我们推断他跟什么人交代了什么。刚刚徐志华过来就是因为和佰的事,所以我推断,他一定是在临死前把他怀疑的叛变对象告诉给了这个人,而叛变的这个人就是向我们投诚的和佰。)高桥说,“そして29日の作戦です。彼らが通った最初の前哨駅は道路局の人設で、これを直接管理する人は道路局配置処副処長の周済影です。彼らが浜河埠頭に行動した時、きっと彼らのマネージャーが管理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このマネージャーは私たちに電話しなかったので、私たちはこの二人も地下党だと疑って、余成貴に彼のスパイチームにこの二人を尾行させた。”(还有就是二十九号那场行动,他们过的第一个前哨站是公路局的人设的,而直接管理这个的人就是公路局调配处副处长周济影。当他们行动到了滨河码头,那肯定要他们的经理来管的,这个经理并没有打电话给我们,所以我们怀疑这两个人也是地下党,就让余成贵让他的特务队来跟踪这两个人。)
“隊長は、まさか張孟龍が死ぬ前に言ったことは、二十九号地下党のその行動と関係があるのではないかと疑った。”(队长怀疑,难道说张孟龙临死前说的话,跟二十九号地下党的那场行动有关系?)藤野问。
“張孟龍が死ぬ前に説明した内容は、彼らの内部に裏切り者が現れ、彼の疑いの対象は私たちに投誠した和佰、それに道路局配置処副処長の周済影と浜河埠頭マネージャーの張恒良の3人です。これらを説明した後、彼はまた川辺に戻って彼の行動を隠した。”(张孟龙临死前交代的内容我判断应该就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而他的怀疑对象有向我们投诚的和佰,加上公路局调配处副处长周济影和滨河码头经理张恒良三个人。交代完这些他又回到滨河里面来掩盖他的行动。)高桥顺藤摸瓜,把张孟龙临死前交代的内容与二十九号何东俊他们运送药品的行动联系到一起,“張孟龍が説明した相手は、彼の次の後継者か、ジョセフ居酒屋の白山か、沈嘉奇かもしれない。”(而张孟龙交代的对象要么是他下一位继任者,要么就是约瑟酒馆的白山,也有可能是沈嘉奇。)
藤野思考片刻,分析道:“隊長、もし張孟龍が死んだら次の後継者がいるなら、この人は白山か沈嘉奇ではないか?”(队长,如果说张孟龙死了有下一个继任者,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白山或者是沈嘉奇?)
“藤野さん、何が足りないのか知っていますか。大局を配慮する能力が足りないのです。”(藤野,你知道你缺乏的是什么吗,就是缺乏顾全大局的能力。)
“隊長に明示してください!”(请队长明示!)
“この二人とも共産党なら、ずっと前に潜伏したに違いない。地下党は誰でも特定の職位を持っている。一人が犠牲になる前に、この人が閑子として使わない限り、白山は私たちが彼を疑った時は張孟龍が死ぬ前なので、彼は張孟龍の後継者であるはずがない。沈嘉奇は張孟龍の後継者である可能性はさらに低いです。彼の身分で私たちの憲兵隊の多くのことを知ることができ、多くの情報があります。このような人は潜伏レベルが一番高く、勝手に代替することは不可能です。彼が私たちにもっとよく知っていることを忘れてはいけないので、彼は地下党です。それは恐ろしいことです。こと、それが私が彼を疑う理由だ。”(这两个人如果都是共产党,那么肯定在很久之前就潜伏进来了,地下党每个人他都有特定的职位,除非是当一个人牺牲前,这个人当闲子使用,白山我们之前怀疑他的时候是在张孟龙临死前,所以他不可能是张孟龙的继任者。沈嘉奇就更不可能是张孟龙的继任者了,以他的身份可以知道我们宪兵队很多事情,还有很多的情报,像这种人潜伏层级是最高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代替了,别忘了他对我们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是地下党,那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这就是我为什么怀疑他的原因。)高桥推理着。
“はい!”(是!)
“沈嘉奇はさっき何をしましたか?”(沈嘉奇刚刚都干了什么?)高桥问。
“彼はさっき雑貨店の社長に電話して商品を転売すると言って、雑貨店に行ってこの店の社長と詳しく相談して、警察署に行って劉漳山を探したが、彼が何をしようとしているのか分からなかった。”(他刚刚打电话给了一个杂货铺的老板说要转卖货物,然后就去杂货铺跟这个铺子的人老板细谈一下事情,然后去了警察局找了刘漳山,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警察署に行って劉漳山を探すのも普通です。私たちは警察署とほとんど毎日行き来しています。”(去警察局找刘漳山也算正常,我们跟警察局几乎每天都有来往。)高桥合上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もういい、夕食の時間だ、うちに行ってご飯を食べよう、今日は私が直接料理する。”(行了,晚饭时间到了,去我家吃饭吧,今天我亲自做菜。)高桥走出了办公室。
“隊長のご招待に感謝いたします。”(谢谢队长的招待。)藤野鞠躬表达感谢。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夕阳慢慢隐退西去,最后的一丝残阳打在滨城的地上。天空也是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流水上,滨江的整个江面变成了紫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可是从天空的东面又有大量的乌云飘过来,它们快如闪电瞬间盖住了太阳。霎时间,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天空深处传来了隆隆作响的雷声,仿佛老天都为被炸得体无完肤的重庆哀鸣,而那道残阳也成了重庆撕心裂肺地哀嚎声。
沈嘉奇开车到了百乐门,门口站住的两个服务生很是抬手欢迎道:“沈先生,又过来跳舞啦。”
沈嘉奇点了点头,整理整理自己的西装,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了自己的领带,大步流星地迈进了门。
走进夜总会,还是他们的老板迎接沈嘉奇来到吧台:“沈先生,刘曼琪小姐现在还在跟其他的顾客跳舞,要不然您先稍等一会儿,我去给您拿酒。
“行啊,等她跳完了舞让她马上到前台来找我。”沈嘉奇说完,直接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塞在这名服务生的手里。这个服务生也是两眼发光,连忙收起钞票,看来他也是见钱眼开的人,果然,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一边的高桥很快回到了宪兵队。藤野跟在高桥后面夸赞:“隊長、あなたの腕前は本当に良くなっています。故郷の味を思い出します。”(队长,您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这让我想起了在家乡的味道。)
“よし、褒め言葉は言うまでもなく、本題に戻りましょう。”(好了,称赞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高桥腾起了椅子,坐在办公桌前,“この手紙はまず和佰手に渡さないでください。数日後に我が帝国前線の兵士が国民党を掃討する人です。今、和佰手に手紙を渡したら、共産党に察知されたら、前線での戦略案に影響を及ぼします。”(这封信先不要交代和佰手上,过个几天就是我们帝国前线的士兵去清剿国民党的人了,现在如果把信交到和佰手上,一旦被共产党察觉,会影响我们在前线的战略方案。)
“はい!”(是!)
“沈嘉奇を尾行するエージェントに何か情報があるか、彼はどこへ行ったのか?”(跟踪沈嘉奇的特工有没有什么消息,他都去了什么地方?)
“さっき私たちがいない時、彼は憲兵隊に行ってその洋楼に関する資料を取りに行った。私たちが帰ってきた時、彼はちょうどまた百楽門ナイトクラブに行った。”(刚刚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去了宪兵队取点关于那个洋楼的资料,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刚好又去了百乐门夜总会。)藤野递给高桥跟踪记录。
“彼はかえってのんびりしている。”(他倒是清闲自在。)高桥吐槽了几句,把文件放在了一边。
周济影这边,他收到了何东俊寄来的照片胶卷,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把胶卷通过中转的方式送到沈阳,再用那边邮局的人送到长沙。
刘曼琪找到了沈嘉奇,她问候了一句:“沈先生这几天都没有来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啊?”沈嘉奇问。
“你都在日本人的情报机关里办事,那肯定是知道情报的。”刘曼琪端着放有红酒的高脚杯,“昨天晚上重庆又遭到日本人飞机的轰炸,那你前几天肯定是为这个来做准备的,哪有时间到这里陪我跳舞。”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嘛。”沈嘉奇说,“难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这一件事,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刘曼琪说,“今天你要跳伦巴,还是华尔兹?”
“今天晚上你想跳什么就跳什么,不跳舞也可以,反正你能一直陪着我就可以了。”说完,他拿出十几张钞票放到她的口袋里。
“可是你给的钱够跳一个晚上了。”刘曼琪说,“好吧,那我们去舞台下面跳支舞吧,然后我们再去喝酒。”
“好啊。”
坐在旁边的两名特务,一个点了一杯水,另一个抽起了烟。抽烟的说:“普段は彼が真面目な姿を見て、どうしてここに来て不遜な姿を見せるのか、まさか隊長の分析が間違ったのか?もし彼がスパイなら、彼は慎重に行動するべきだ、そんなことはないだろう。”(平时看他都很正经的样子,怎么来到这里显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难道队长分析错了?他要是间谍,那他做事应该要很谨慎,不会这样啊。)
“隊長は、共産党員は偽装が上手だと言いました。彼が表面上こんなに怠け者なのを見ないでください。彼が次の秒でやったことが彼の身分を暴露する可能性が高いです。しかし、私たちは彼がいったい何をしたのかまだ分かりません。ずっと見つめてください。後で彼は破綻が現れるかもしれません。”(队长说了,**分子都很善于伪装,你不要看他表面上这么懒散,很有可能他下一秒做的事就是暴露他身份的事,而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继续盯着吧,可能等会他就会有破绽露出来。)
高桥又看看黑板上的内容,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藤野问他:“どうしたの、隊長、まさかまた何かあったのか?”(怎么了队长,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朝、私たちが会議をした時、私は城内のラジオの遮断を解除すると言いました。私たちは彼らのラジオの発信を待って、ラジオの信号を検出します。”(早上我们开会的时候我说了取消城内的电台屏蔽,我们等着他们电台发报,然后侦破捕捉电台信号。)高桥说,“もし私が地下党なら、私は絶対にラジオで情報を伝えることを選びません。そうでなければ、自分の場所を暴露します。彼らはまだ郵便局を通じて情報を伝達するはずだから、彼らの情報を外に伝えるルートを断ち切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もし私が地下党なら、私は絶対にラジオで情報を伝えることを選びません。そうでなければ、自分の場所を暴露します。彼らはまだ郵便局を通じて情報を伝達するはずだから、彼らの情報を外に伝えるルートを断ち切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如果我是地下党,那我肯定不会选择用电台的方式传递情报,否则就是暴露自己的地方。他们应该还是会通过邮局传递情报,所以说必须得切断他们情报往外传的途径。)
“では私たちは今どうすればいいでしょう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藤野问。
高桥拿起了办公桌前的电话打起了电话:“我是高桥,从现在开始严格盘查所有从滨城寄往省外的信件,还有就是必须特别注意信的收件地址。”这个电话打向了公路局和邮局的人。
这边的周济影也在同一时间接到了高桥的命令,不过幸亏他提前把何东俊送来的胶卷放入了寄往沈阳信件中,然后中转到长沙。街上公路局和警察局的人把所有放在寄件信箱里的信全部拿出来开始严格盘查,有些直接去了邮局,翻阅了收件与寄件的记录。
藤野问高桥:“隊長、なぜ私たちは直接城外のすべての手紙を検査しないのか、遼寧省外です?”(队长,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检查城外所有的信件,而是辽宁省外?)
“現在、遼寧省全体が我が大日本皇軍の天下です。もし手紙をここに伝えれば、ほとんど効果がありません。私たちの大型軍事行動は、私たちがまだ占領していないところで、他の地方の占領状況も他の地方の人が管理し、城内の地下党は大きな波を巻き起こせません。”(现在整个辽宁都是我大日本皇军的天下,如果把信件往这里传递,那几乎是没有什么效果的。我们的大型军事行动都是在我们还没占领的地方,其他地方的占领情况也是由其他地方的人管的,城内的地下党掀不出什么大浪来的。)高桥解释着。
窗外已经是大雨倾盆,路上的行人纷纷撑起了雨伞,天空中“裂”开来一道闪电,发出惊天动地的雷声。沈嘉奇坐在百乐门夜总会里悠然自得地与刘曼琪共舞。
两人舞步的步伐不紧不慢,刘曼琪的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沈嘉奇的身姿也是轻盈优雅,丝毫不落下风,舞厅的地上倒映着刘曼琪裙子下面穿在脚上的白色高跟鞋。沈嘉奇地西装在这里也是照应着刘曼琪的长裙,他们俩的搭配简直可以说没有任何一点瑕疵。
舞台上的吉他声和小提琴的声音散发出的音乐也来到了高潮,沈嘉奇牵着刘曼琪的手,刘曼琪跳起来在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盘旋,沈嘉奇一个跨步滑到了另一边。上面的音乐声不知不觉进入了尾声,双方互相牵着对方的手,沈嘉奇抬起手向上,刘曼琪一只脚悬在空中,舞步与音乐声渐渐落幕。
他们随厅上的人一起下去了。他们俩回到了吧台上,刘曼琪给沈嘉奇倒酒:“沈先生,几天不见您的舞步是大有长进啊,您是不是在外面跟其他人跳舞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沈嘉奇说,“前几天一直是宪兵队有事情被搞的整个人折腾死了。昨天重庆被轰炸了以后,今天我被叫到宪兵队去开会了,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有空了,我才来的。”
“是吗?”刘曼琪握住了沈嘉奇的手,“我记得你有段时间天天都来,每个晚上都来找我跳舞的。”
“这不也没办法呢。”沈嘉奇解释。
天空深处传来的雷声愈大,雨也是越下越大,这个雷声没有任何的征兆,虽说闪电没有直击到路面大街上,但足以让人心灵深处产生惊吓和害怕。
与此同时,大街上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夜总会里,街上大雨声盖过了外面的说话声,沈嘉奇在里边隐约听到叫喊声,大街上是警察发出的脚步声。他跑出去,雨点直接打在他的头发上,沈嘉奇后退了一下。他叫来了一名警察问道:“你们这么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去干嘛?”
“沈先生,杰克大街上我们有一队巡逻的警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倒下了,然后我们其他的兄弟检查过了,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我们现在是去那边看看。”这个警察说完往杰克大街的方向跑去。
刘曼琪走出来问道:“怎么了,沈先生?”
“出事了,杰克大街上有几个巡逻的警察突然死了,我现在要去看看情况。”沈嘉奇说完打开了车门,整个人快速地钻进驾驶位里,然后关上车门,很快的启动发动机把车子开走了。
警察局这里是第一个知道情况的,刘漳山走到局长办公室里说明情况:“局长,杰克大街上我们有一队巡逻的兄弟突然之间全部都死了,到目前为止死因不明。”
“怎么回事?”徐志华感到疑惑,“你现在马上赶到现场控制起来,我去宪兵队。”
“是!”刘漳山跑到外面命令道,“侦缉队和行动处的人跟我来。”他跑到外面带着警察赶往了案发现场。
徐志华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电话给高桥:“报告高桥队长,杰克大街上我们警察局一队巡逻的警察突然死了,死因不明。”说完就挂了,然后急匆匆地开车去了宪兵队。
在办公室的高桥挂完电话说:“ジャック通りでパトロールの警察が暴死したので、死因はまだ不明です。徐志華は劉漳山を事件現場に駆けつけました。”(杰克大街上有有一队巡逻的警察暴毙了,所以死因到现在不明,徐志华已经让刘漳山赶往案发现场了。)
就在高桥刚拿起帽子推开办公室的门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藤野跑回去接听:“这里是宪兵队。”
“是藤野科长吧。”电话里边是特务队余成贵的声音,他的声音也很慌张,“我们有两个兄弟在派克路上突然死了,我们初步判定是中毒死亡,他们两个死前口吐白沫。”然后余成贵挂了电话了。
藤野跑到面前向高桥汇报:“隊長、余成貴は電話でパイクロードで彼らの特務隊に2人が中毒で死んだと言った。”(队长,余成贵打电话来说在派克路上他们特务队有两个人中毒死亡。)
“纳尼?”高桥正疑惑地看着藤野,“いったい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到底怎么回事?)
高桥转头时迎面碰上郝一辉。郝一辉报告说:“报告高桥队长,我们保安队在滨河边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我们保安队有一个兄弟的尸体,这个人死因不明确,而且这个人尸体上并没有任何勒动和拖拽的痕迹。”
“八嘎!”藤野气冲冲地骂道,“什么情况啊,难道有人故意在我们背后捅刀子吗?”
高桥命令道:“郝队长,传令下去,让各部门的人到他们自己指定的案发现场封锁起来,我跟藤野科长会兵分三路分别到三个案发现场。”
沈嘉奇跑了过来说道:“高桥队长,我听警察局的人说在杰克大街上有一队巡逻的警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死了。”
“是的,同时特务队和保安队的人也分别跟我讲了有新的案件,派克路和滨河边上也有案件,现在我们要兵分三路前往案发现场。”高桥向沈嘉奇解释情况的发生,“我带着一队人去派克路的案发现场,藤野科长去滨河边的现场,沈先生,你带着剩下一队宪兵去杰克大街的案发现场,我们分头行动。”
“是!”众人分头行动。地面上已经全是堆积的积水,水深足足有十公分。吉普车开出宪兵队,车轮行驶的地方在驶过的一瞬间溅起了水花,两边的水花溅起来有一米高。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漫天硕大的雨点就像一群群发疯的牛,直直地撞了下来,屋顶噼里啪啦,仿佛要被砸穿,地面咚咣咚咣,仿佛要被砸碎。不一会儿,道路已变成奔流的小河。“呼呼”狂风,时而卷着雨点,像无数条利鞭,拼命的往玻璃上甩。时而呼啸着,猛力撞断树干,卷起残枝抛向空中,一眨眼,飞沙走石,叶枝满天。
杰克大街这边,因为雨势太过巨大,案发现场已经完全被大雨洗礼了。沈嘉奇打开车门,撑起雨伞。徐志华和刘漳山站在一边,刘漳山指着被警戒线围起来的案发现场说:“沈先生,现在这雨下成这个样子,线索就更难找了。”
沈嘉奇越过警戒线检查了这五名警察的样子,然后分析道:“你们过来看。他们这么多人有些人舌头外吐,都有面部青紫的症状,还有一点就是可以看到脸上的淤血,所以应该是窒息而死的。”
“确实。”刘漳山说,“因为只有在在窒息的过程中,舌根会导致喉头水肿,气管感染引起肿胀;还有就是窒息之后血管发生阻滞,血流停止运动以后血液会淤积起来。”
“说得对。”沈嘉奇站起来,“他们死了之后瞳孔都是散大的。”
“但是现场看他们身上不像是被人给抹了的,那是怎么窒息而死的。”刘漳山感到奇怪。
“这样,把这些带到医院里边去解刨做化验,等尸检报告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情况了。”沈嘉奇说,“在案发现场多拍几张照片,接下来要留几个人在这看着。我们先回宪兵队。”
派克路这边的案发现场,两名死者都已经被白布盖上,高桥掀开白布检查两名死者的情况。他推断:“确实是中毒,很有可能是氰化物中毒,把他送过去尸检,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高桥队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给我们保安队的人下毒啊。”余成贵走过来问。
“这个现在还不能定分晓。”高桥说,“他们死了有多长时间了?”
“这个具体时间我们还不知道。”余成贵说,“我们发现到现在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再加上这雨下的这么大,线索几乎都被雨下没了。”
滨河边上的案发现场也是架起了警戒栏,郝一辉和藤野撑着雨伞越过警戒线。郝一辉说:“藤野科长,这个人嘴唇发白,具体什么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死亡。”
藤野摸了摸下面,在他衣服上找到一个弹孔,上面的血经过被雨水的冲刷已经全部流干了。他说:“这个弹孔刚好打在了他的心脏这个位置,上面的血已经流干了,这个就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子弹打在这上面了。”
“那之前为什么没有枪声啊?”郝一辉问。
“这样的话有两种可能。”藤野站起来比了个“2”的手势,随即分析起来,“一种是凶手开枪在枪上装了消音器,另外一种是雨声太大盖过枪的声音,但是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我也觉得。”郝一辉说,“据我们发现的时间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的死亡具体时间。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先回宪兵队,等待高桥队长回来再做打算。”藤野说。
“是!”
高桥,沈嘉奇,藤野三人回到宪兵队。高桥坐在沙发上问他们:“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队长,我们这里查出来是那几个警察最后是窒息而死,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被人勒死的,脖子颈部没有出现勒痕。我已经让徐局长派人送到医院去做尸检报告了。”沈嘉奇看了看徐志华,徐志华靠在墙边朝他点头。
藤野跟着汇报:“我这里发现死者心脏处有弹孔,属下推断是中弹而亡,凶手是在枪上装了消音器还是雨的声音太大盖过枪声到现在还无从知晓。”
办公室九个人低下头思考,回顾前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在白山的约瑟酒馆这边,白山正在招待客人:“先生,这是您要的酒。”
“好的,谢谢,忙你的不用管我。”这个客人礼貌的回他。白山走到店门口,望着下的很大的雨,就在他转头之际,上面有具尸体突然掉了下来被他斜眼看到了。他猛地往后打了一哆嗦,店内的客人顿时全部跑了出去,尸体离他们的距离只要伸手就能碰到,他们向前跑了出去,不管天空中雨下的有多大,头发在出来的那一刹那全部淋湿透了。
白山害怕地说,吞吞吐吐的:“这……这……这这这,这到……到底……咋……咋回事啊?”
“不……不知道啊,老板。”一旁的服务生也被吓得不知所措。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打电话叫人来啊。”白山躲到柜台下面,指着放在上面的电话。
“老板,打谁的电话啊?”服务生拿着听筒无从下手。
“你个笨蛋,打…打谁你都不知道,难…难道你没有脑子吗?”白山仰着头和他对视,“直接打给日本人啊。”
“日本人……日本人电话是什么啊?”
“这你都不知道?”白山又害怕又无语,“你起开,我来打。”服务生把电话推给他,白山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拨打起了电话,拿起了听筒。
高桥办公室里,就在一群人沉默着思考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人立刻站了起来,高桥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宪兵队。”
“高桥队长,我是白山啊,我要跟您说…说一件事。”白山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这里刚刚…刚刚出现了一个命案,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上面一个尸体突然掉下来砸在我面前,我们酒馆所有的客人都被吓跑了,您可得带着人过来啊。”
“我知道了。”高桥挂了电话,瞅了瞅站在面前的人。
“怎么了队长?”藤野凑过来问。
“白山的酒馆也遇到了这样的命案,刚刚据他报告,在他服务的时候上面一具尸体突然砸在他面前,导致他的酒馆造成恐慌,我们现在赶快过去一趟吧。”高桥拿起了帽子。
“八嘎牙路!”藤野气冲冲地骂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猖狂,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接连做出这种事情,抓到了必须严惩这个狂妄的人。”
“好了,既然白山那边也发生事情了,那我们去看看吧。”沈嘉奇说,“这样吧,我们直接带人过去查看情况吧。”
何东俊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推开门望了望外面下着的大雨。江平走到旁边问:“这晚上雨下的这么大,白天还晴空万里的。”
大街上警察跑来跑去的,还有很多特务在巡视。何东俊说:“今天晚上可能出事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多警察跟特务。”
“那怎么办?江平问,“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算了,下这么大的雨还是不要出去了,别忘了有几个特务还在找你们呢。而且下成这个样子,普通人肯定是不会出来了,你们这样贸然行动会让人怀疑,到时候问下沈嘉奇吧。”何东俊把门关上。
约瑟酒馆这里,大批的宪兵警察也已赶过来。三辆吉普车打开车门,高桥沈嘉奇等人走到门前来,白山站在一边。
刘漳山走到尸体前蹲下来,翻了翻死者的眼皮,又拍了拍他的脸。走到高桥跟前摇了摇头:“队长,这个人已经死了,看他这样子是溺水而死的。”
“溺水?”沈嘉奇感到奇怪,“这个人怎么会是溺水死亡呢,要是说搞谋杀的话谁会有这么大胆子,但是你要是说他自己不小心掉河里淹死,滨河离这里都有两公里,他淹死了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又恰巧在这里。我看看。”沈嘉奇走到尸体旁边查验尸体。
他站起来说:“这个人确实是溺水死的。”
“难道说是这下雨天太大,这个人恰巧路过这里,是被雨给淹死了。”白山的这个回答显然很幽默。
“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原因。”刘漳山判断,“这个人一定是被人杀了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这样。而且根据白山先生的描述,这个人是从上面砸下来的,绝对不是自身原因造成的。”
高桥点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段时间城里一直发生像这种很诡异的事情,都跟那座长得像城堡的洋楼有关,看来我们要好好调查调查这座楼了。”
沈嘉奇盯着白山,眼神示意着:“这个案子不会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白山看懂了沈嘉奇的意思,他一个眼神回了沈嘉奇,然后信誓旦旦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高桥队长,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沈嘉奇装模作样地配合他一块演戏:“你怎么证明这个人的死跟你是没有关系的?现在发生这种情况,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你怎么样也得去做个口供吧,要不然不利于这个案子的侦破。而且你们酒馆有这样的事发生,日后生意还能不能做我们就不能保证了,所以你一定要积极配合我们,否则的话后果你很清楚。”
“确实,沈先生说的没错。”高桥回答,“徐局长,白山先生之前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昨天又因为我们飞机对重庆的轰炸,使得他在重庆的货物全部被炸毁,所以你们一定要有礼貌,不能对他动粗,明白吗?“
“是!”徐志华敬礼,然后命令刘漳山把白山送上了吉普车。
高桥走过来对徐志华说:“徐局长,从现在开始,你们警察局的人全部守住城内所有能出城的通道,另外火车站码头也要严密防守,这些能出城的途径现在全部都封了,在明天早上六点前不准有任何人靠近,否则的话您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但凡有人敢硬闯,或者造成哗变的,一律抓起来。”徐志华说。
“哟西,拜托了。”高桥转过身来,“剩下的人都回到宪兵队,我们接下来要好好部署部署对这座洋楼的探查。”
刘漳山带着白山进了吉普车,剩下的人跟着沈嘉奇高桥回到宪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