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并没有走,而是走向一边的吧台椅上,吧台椅很高,她侧身坐上去,她在等人,等那个上辈子等了她一生的人,
手里的礼盒不大,她一只手都能拿住,浅蓝色绒布包裹个盒子,左上角有一朵白色红边的小绒花,如一片浅蓝的礼盒上注入一丝春意盎然。
里面是一个女士腕表,表带是水青色的陶瓷,表盘是青白混搭的,杂乱有序,就像清水滴下墨汁,轻轻一晃,四散开来,很轻盈很有通透质感。
白谂一走,向景安自是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出于礼貌向众人点头便走了,贺齐绅看着相继离去的人日有所思,有些胆大的凑到贺齐绅面前“贺少,传言不是说这两人一向不和吗,这看样子不像啊!”
一群人都竖起耳朵,抽回思绪的贺齐绅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容“你都说是传言了,那你们还当真,”
不怪他们不知道 实在是这位少东家从小他们是如雷贯耳,可到底身份在哪里,一年也见到几次,不像他们这群人,整天无所事事,
向景安出门转身便看见白谂一脚踩在地上,一只脚微微弯曲,踩在轻奢的吧台椅上,整个人靠在吧台上,一身利落的简装,有股英姿飒爽之气,颇有古代女将的几分风骨。
“你吃饭没有?”虽然她是想请向景吃饭,她也是真的饿了,午饭本就没怎么吃,刚刚喝了不少果酒,重生回来到现在肚子早唱空城计了,
向景安因为今晚异常的白谂思绪一直游离,听到她的话,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摇头,
白谂闻言微笑着发出邀请 “那正好,一起吧,”
向景安是真的惊诧了,他感觉今晚的白谂哪里不一样了,给他的惊喜太多,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你…请我吃饭?”
看着因自己一只能算是朋友间理所应当的邀请,而让人踌躇不前,心刺痛了一下,
玩笑道“是啊,我邀请你吃饭,怎么?难不成想请你吃饭还要预约,那真是可惜了”
说罢脸上一副遗憾不已的神色,
“不用”向景安疏离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嗓音,对于她从来不需要预约,一切的形式都是枉然,只要她愿意,向景在心里默默补充,
“走吧”白谂转过身叹了一口气,不急,慢慢来,突然太热情吓跑了就不好了,
白谂担心他胃疼影响开车,随性让向景坐她的车,向景安也不推迟,主要是他现在确实不好受,胃病伴随他七八年了,
都说十个人九个都有胃病,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生活中也确定很常见,加之他这几年忙与公司,包一餐饥一顿的,胃早就到临界边缘,酸的,辣的,辛咸的不能吃,刺激的不能吃,时间久了他对吃的也就不甚在意,甚至更多时候他觉得吃饭都是一种折磨,
车子离开繁华的都市去,向着老城区开去,老城区里一般居住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或者廉价租给那些在外漂泊的人,
道路不算好,也不算烂,只是铺了水泥,刷了防滑齿,一来这些老人故土难离,二来向要开发一大片的老城区,需要的资金链太庞大,能住这里的老人基本上都不差钱的,人家不一定乐意拆了,也就不了了之。
车子七拐八弯,穿过一条巷子,最后停在一个广场旁边。
广场面积不大,大约一个篮球场左右,围着一圈矗立着那种老式的健身器材,都掉漆那种,现在晚上七点过,还有不少人就着器材锻炼身体,
在向景安看来那些器材老旧的都有些掉漆,堆在角落都是当垃圾处理的,他自小家境不差,这些都是他以前不曾接触的,
围着广场一周的是一片片小二楼的自建房,白谂带着他又左绕有弯,最后再一个偏不的饭店停下。
店外面看着有些年份,但进到里面倒是别有一番天地,装修不算奢豪,但中规中矩,干净卫生,门口招牌挂着几个发光的字—苏氏汤煲。
白谂熟门熟路的找位置最好,三餐一气呵成,向景安疑惑的看了她,几次想问的话到嘴边也没能开口,
店不大,只有一个服务员,是个年级较大的阿姨,白谂点好菜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解释到“我家王姨曾在这一片住过,我从她哪里知道的,说是煲汤一绝,我早想来尝尝!”
白谂胡诌了个理由,总不能说上上辈子上任后追查黑市军火交易意外知道吧,不说有没有人相信,指不定会被当初精神病。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顺手把向面前的碗碟都开水烫好,在放到他面前,那模样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就好像这种事她做过无数次。
他忍不住嫉妒贺齐绅白谂为他做这些,又有些心疼白谂为他人做这些。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从没有这样为贺齐绅做过这些,她跟贺齐绅吃饭约会都是贺齐绅安排的妥妥当当,她是真的只管吃喝,从旁观着来说,若他不是个黑心的,那到真的不失为为一个好男人。
而面对向景安她做不到那么理所当然,一个人不可能在转身之际立马爱上另一个人,起码她做不到,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份愧疚 她想补偿他,仅此而已。
她想过,她不排斥向景安,如果这辈子向景安还是会爱上她,她可以根据自己的心试着给他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不能现在爱上他,但是不代表她不会爱上他,一起顺其自然,
这一点可以说她跟向景安想法是惊人的相似,她爱一个人确实可以为对方付出很多,但是也如同前世向景安爱她一样,都有各自的尊严,她前世对贺齐绅掏心掏肺,付出全部,她至少并不后悔,只是那个人不值得她爱,向景安爱她,但也从没打扰,
阿姨很快端上来一个陶瓷盅,白谂起身接了下来“阿姨,我们自己来,你去忙吧!”
说着快速盛了完汤递到向就景安面前“尝尝!”
向景安此刻是真的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看着她那殷勤期盼的眼神,眼里的宠溺都要化质了
热汤入口,向景安眼睛亮了一瞬,他长期胃不好,西药不说中药也吃了不少,这汤里有什么他大致都能尝出来,
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店,竟然能做到药材和汤的融合,汤香浓郁,药味融入汤里,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时没忍住多喝了几口,汤里加药材不稀奇,但是药膳能做到如此可口的倒是很少见,苦涩味被去之干净,是他家里煲的那股浓浓都是中药的苦涩的药膳不能比,
“怎么样?”放下碗就见白谂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脸上都写着夸我的模样,向景安忍住上扬的嘴角,平淡的夸了一句“很不错!”
“怎么样?”放下碗就见白谂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脸上都写着要不要夸我的模样,向景安忍住上扬的嘴角,平淡的说了句“很不错!”
白谂有些不死心“只是还不错?”,不对啊,她前世喝过,明明很好啊,难不成今生变味了!有些怀疑的给自己盛了一碗,
没变啊!还是一样的味道,难不成是向景安平时吃的太好,看不上这些,
听到对方低声的轻笑传来,白谂才反应过来,吧碗往桌上一搁,歪头看着他笑的肩膀微耸,
向景安一贯是慵懒散漫又自带矜贵清冷的,虽然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笑容,但都笑不达眼底,这眉眼噙着笑的向景安她似乎好多年没见过了。
白谂就只是看着他,向景安一看对面人表情有些怔忪,不敢把人惹火了,连忙补救道“汤很好,我很喜欢,谢谢”
他是真的感谢的,他从前最是不喜欢这些药膳一类的,汤不是汤,药不是药,既浪费了药材又浪费食材,不过不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都感谢她,至少这些东西对他现在是真的有好处。
“不用谢,我们之间不用说谢,太生分”白谂摆手一挥,她自己都没发现这句话说的有多亲近,她向来如此,凡是她认可的自己人,她从来不客气,反倒是对外人倒是客气有余,
“这家的老板听说早年从南海岸那边北上的,他老家那边的煲汤是一绝,听说他孙子的了白细胞,一家人在帝都求医,他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便盘了这个小店,维持一点家庭开销的费用,”
向景安没在说话,只是听着白谂说着老板一家的事,是不是应两声,内心在思忖着看要不要帮一下老人家的孙子,白血病听起来很严重,但也不是没有治愈的案例,
一顿饭吃的向景安心惊胆战,白谂对他的一些小习惯几乎了若指掌,譬如他不吃香芫,她便把鱼汤里的都挑出去,他习惯把餐巾铺在桌沿,她便全部都铺好了,这一认知让他差点感觉不真实,总感觉像在做梦,
向景安吃饭跟他的性子一样,向来不疾不徐,白谂行事作风一向简单爽利,这跟她父亲养她的方式有关,
白谂从小就展示出她争强好胜的一面,是不爱红装爱戎装的那种,凡是她看不惯的,必的挥拳相助,五岁开始练散打,小区的小孩基本上都被她凑个遍,而白父只能提着礼物挨家挨户什么道歉,
而那众多挨揍的孩子当中确没有他,向景爷爷算得上是书香世家,后来虽然改革,走向商场,但家世教养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良好的教养不容他像个泥猴子似的跟着他们忙世界疯,而那些小孩偏偏就不喜欢向景安一副端着架子的模样,有他们的话是就是装B,经常结对欺负他,
而往往这时候白谂就会不知道从那个角落蹦出来,一打架蛮力的小孩怎么抵得过系统训练的白谂,
几招把人撂倒,还不忘放狠话“向少爷是本小姐罩着的人,你们也敢动,在有下次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后来他问过白,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待,那时候年幼的白谂挠了挠有些杂乱的头发“我就喜欢你跟他们不同,我爸说你们这种人身上有一种什么气质来着,跟哪些人都不同,而且我喜欢。”
那时他十二岁,白谂才七岁,小小的姑娘,毫不忌讳的说着喜欢他。